战斗已经进行了快要半个小时,但这半个小时在所有人心目中却显得那么的漫长,堪称度日如年。
“弓箭手集结准备射击!所有轻步兵!准备进攻!骑士开始集结!”伯爵眼眶微微发红,他的头盔是半封闭的,所以他的声音可以传出很远。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么不论劳尔子爵是坚守,还是投降,其他部队在正面战场的作战已经成了必然。
将近五千名轻步兵就这样做好了冲锋的准备,此时,站在最前排的是弓箭手部队,他们一共六百多人,手中拿着的是普通的,比猎弓要好一些的弓。
“射击!”弓箭手们本来就是拼凑出来的,并没有原本的指挥官,现在进行指挥的是一名伯爵手下的骑士。
在这名骑士的命令下,六百多名弓箭手放开了手中的弓弦,弓臂想要恢复原装所带来的力量给箭矢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动能,在弓弦的推进下,他们向敌人的阵列呼啸而去。
勘斯维尔伯爵的弓箭手部队比起登伦堡抽出来的人数稍弱,紧紧只有四百多人,他们此时也站在队伍的前列,用手中的弓箭向敌人射击。
这是这个文化圈中最常见的战术,除了极少的情况下,在野战中齐射过后的弓箭手往往所用就不大了,后面就是肉搏兵种之间的战争。
双方距离仅仅只有五十多米,在这样的距离下,箭矢终于在他那点可怜的射程命中了敌人。
尽管这种弓箭并不强力,但是对于双方没有半点铠甲的轻步兵来说,却也是相当致命的武器。
他们身上的亚麻布衣对于箭矢根本无力抵挡,就算没有在第一时间被箭矢夺取生命,那么在来之友军的踩踏,战后的伤口感染,都是他们生命的巨大威胁。
双方轻步兵并没有什么差别,在弓箭手的打击下哭爹喊娘,数支箭矢射进胸膛的感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体验的,而这名轻步兵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幸运,此时他正倒在地上拼命的挣扎,抱着身边轻步兵的大腿,期望这些平日里的战友能够在此时拉自己一把。
但战场就是战场,所有人都无暇他顾,谁会理会这样一个受重伤的人呢?
最终,这名士兵还是在痛苦之中死去了,死因不是箭矢射进胸膛导致内脏破损,而是因为中箭太多而失血过多,他作为队伍中间的士兵,这种力道的箭矢还无法插进他的心肺,穿透肋骨已经是极限。
这样的情况非常常见,双方都是这个情况,不过即便轻步兵们倒下不少,他们也没有出现溃散的情况,因为这里的男人对于战争司空见惯,虽然场面血腥残酷,但是他们宁愿死在敌人手里,也不愿意呗身后的督战队杀死。
两轮箭矢下去,卢瓦尔伯爵这边直接射出了一千二百多支箭矢,在敌人的惨叫声中,倒下了三四百人之多。
而伯爵这边也是如此,两百多人就这样永远都倒在了这片土地之中,相信未来的十几年当中,这里会是一片沃土。
弓箭手只能射出两轮,五十米的距离对于这些轻步兵来说转眼就到,弓箭手收回了他们的短弓,回到了阵列后方。
轻步兵们手里拿着粪叉,木棒,乃至各种各样他们能够拥有的东西,挥舞着向敌人发起进攻。
“噗!”一根两叉粪叉被一名轻步兵插进了敌人的胸口,这是一名身材不高,却看上去十分憨厚的轻步兵,是卢瓦尔伯爵庄园里的一名农奴,在受到了伯爵的征召之后,他告别了嫁人妻儿,拿着他家中唯一具有杀伤性的工具——粪叉,加入了伯爵的队伍,走上了战场。
这是一名年龄大概在三十多岁的轻步兵,他早年间也上过几次战场,同时他的儿子也在战场上,并且就在他的身边。
在成功躲过了一根敌人砍过来的镰刀之后,他看见自己的儿子就在几米之外被好几明敌人围攻杀死。
“不!!”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出现在了战场上,失去儿子的痛苦对于一名父亲来说不言而喻,但此刻的战场上谁有不是如此呢?他们也是儿子,父亲,况且嘈杂的战场上没人会注意这样的哀嚎。
“噗!”这名轻步兵感觉后背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他连站直身体都是一种奢望。
一名敌人趁着他悲伤的时候拿砍柴斧劈在了他的后背上,他的瞳孔渐渐的涣散,砍柴斧虽然只是用来砍柴的,但毕竟是斧头,很多时候杀伤力不会比战斧差太多,这名轻步兵已经没救了。
就这样,他双目无神的倒在了地上,没人注意,也没人会悲伤,队伍回到了他的家乡告知他的家人都时候,他的家人会因此而痛不欲生吧。
战场就是如此,人们用最低劣,最卑鄙的手段置敌人于死地,没办法,每个人都想要活下来。
双方士兵用手中简陋的武器一次次挥向敌人,血肉横飞的战场相当残酷,这是近万人的混战!在这个文化圈里都是相当少见的战争,甚至可以称为一次战役,而不是战争。
就这些轻步兵之间的战斗,就已经进行了十几分钟,这段时间里,两边损失的轻步兵已经有数百人。
“子爵大人!他们正式开始进攻了!”一名骑士观察着情况,急忙跑到山顶想劳尔子爵汇报。
“柯文子爵的军队已经开始想山上攀爬,我们的部队都集中在北面,面对西边来的敌人我们无法进行有效的抵抗!”这名骑士脸上带着尘土,原本后背上披着的披风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模样显得相当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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