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茶翁说:「就老汉所知,从淮南信阳到苏杭等地的茶产全都已经成为皇室所有,卢阳庄的茶亦然,福王爷想要茶,应该从宫里要才是。」
王崑怒问:「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先占了茶产?」
「王公公在内廷也不知情?」铜茶翁故作惊讶,略带挖苦的说:「是丰王,在一个多月前,刚好是二十四衙门密函到达的前几天,丰王府派人宣皇上圣旨。」铜茶翁顿了一顿,「圣旨还供奉在庄里的祠堂,王公公若是不信,请到寒舍一看便知。」
在卢阳庄逮不到钦犯又收不成茶叶,锦衣卫只好无功而返,「丰王?竟然是那个煞星!」坐在指挥衙门的花厅里,王崑越想越气愤,用力拍了一下茶几,「才猜想他怎么会在这出现,原来是为了看好戏!」
梅留云并不答腔,只是轻啜一口茶。王崑继续口沫横飞的抱怨:「哼,在寒山寺和明吾和尚一搭一唱,说什么西湖龙井、太湖碧螺春,现在可都是『丰王茶』了!」
梅留云心中却想,朱宸济能在东厂之前率先将茶权收为己有,必然早知道税监的事,更别提锦衣卫缉拿任务,既然如此,他在寒山寺的那幕戏背后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梅千户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王崑转而迁怒数落梅留云,「任务不成,梅千户也是难辞其咎。我们明天再回寒山寺前,可要好好商议对策应付丰王,免得他再搞乱。」
翌日早晨,王崑、梅留云轻装简从,只带着两个小太监和两个缇骑随行,再度前往寒山寺,来到半路突然有几个人跳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你是税监王公公?」
王崑眼神颇为轻蔑,「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问我是谁?」
梅留云眯起眼睛,认出那是之前在太湖畔遇到的卢阳庄众,铜茶翁有「风、雨、雷、电」四子,各个身手矫健。对于前一天东厂锦衣卫上卢阳庄找麻烦之事气愤在心,几个儿子于是和庄上高手私下商量,意图报复,「该死的税监,借圣旨之名强行征税荼毒百姓,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脑筋竟然动到卢阳庄的上头,我爹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我们可不会让你们那么好过!」
看着几个人怒气冲冲的围上来,两个随行小太监先畏缩的躲在后面,王崑也向后退了一步,嘴里却大声骂道:「卢阳庄好大胆子,竟敢为难朝廷命官?如果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不知道东厂的厉害!」他左右看看,旁边的梅留云却像事不关己似一脸漠然。
「梅千户,还不把他们拿下!」
「……这用不着千户大人亲自动手吧?」两个缇骑听了不禁讶异,再怎么说千户也是五品官职,不该是东厂档头能随便使唤的。
王崑却不理会,更语带威胁近似命令的说:「梅千户……难道要我再说一次?」
「千户大人,让缇骑们出手就行。」一个缇骑小声对梅留云说,梅留云则一抬手,暗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瞪了王崑一眼,脸色铁青的走上前去。
「我不想伤你们,知趣的就快走。」梅留云冷冷的说。
「千户大人,我们主要是找阉贼算帐,与他人无关;千户既然乐当东厂走狗,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卢文雷说。他轻蔑的上下打量着梅留云,与其说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更像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于是大喝一声,出手朝梅留云的胸口抓去。
见卢文雷出手,一招直取心口大穴,梅留云随即向后一仰、右脚顺势踢起,化去对方的攻势;接着身子一矮、双袖一抚,扫过卢文雷的腰部,轻松的将卢文雷震退好几步并跌坐在地。
梅留云一脸冷漠的看着手下败将,卢文雷从地上爬起来,觉得十分狼狈不堪。这时,另一个穿着藏青色衣服的年轻人冲出来怒道:「你敢伤我三哥!」手握长剑朝梅留云拦腰挥去,梅留云连忙向后一闪,剑锋扫到外衣划出一道口子。卢阳庄同行伙伴不禁大喜,纷纷喝采;在助阵之下他的气势更盛,平举长剑向梅留云喝道:「我卢文电如果在三招内打不赢你,就叫你师父!」
眼见卢文电的长剑攻势凌厉,梅留云却只是闪躲而不反击。突然间,他向后连翻三圈,并趁机从地上拾起小石头,莲指轻弹,竟让卢文电手中长剑飞脱,嵌进几尺外的一颗大石头里。
「会对师父动粗的徒弟我可不要。」梅留云拍拍身上的尘土,冷冷地说道。卢文电望着震飞的长剑,两眼发直,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旁边助阵的众人更瞠目结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王崑在一旁看了,不禁咧嘴露出笑容。
看着两个弟弟连番落败,卢文风于是走上前拔出腰间大刀、插入土中并灌以内力,土地竟像水面般随之鼓起浪状土波,一阵阵的推向梅留云。
梅留云见状,也提气将内力凝聚左掌拍向地面;只见地面的土波一一爆开,扬起阵阵沙土。卢文风向后倒退数步,同时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呕出了一口血。
「我想就到此为止。」梅留云说,「几位还是尽快回去,如果再继续死缠的话,锦衣卫不会手下留情。」
卢文风怒瞪梅留云,眼角余光瞟见天际泛起金红参差灿烂的诡异光芒,心中隐隐浮出不祥预感。于是使了眼色,招回几个兄弟一起回庄。
王崑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离去,趁着梅留云不注意时,向后一招手,一个随侍小太监立刻跑到跟前,王崑在小太监耳边低语几句,小太监点点头,「遵命。」接着便往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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