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从哪儿看出我有心争夺皇位的?我是被硬拉来帝都的。”
萨特:“嘴上说不要——”
他这个语气太变态了,我强忍住了打哆嗦的冲动。
萨特:“真的不愿意,何必对布雷他们如此强势呢。”
我:“如今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我强势一些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萨特:“您觉得,幕后黑手是布雷吗?”
我:“我怎么想,都是瞎想。我想知道,你怎么想。”
萨特从嗓子眼里挤出两声似笑非笑的怪音。
萨特:“其实这个事也挺简单。继承人挨个杀,无非就是为了皇位。那么最后皇位到谁头上,黑手就是谁呗。”
我面无表情:“哦。那现在死到我这儿了,幕后黑手就是我呗。”
萨特:“要得到我的怀疑,您起码要再多活上两个月。”
……
这个人,说话真是太中听了。
萨特:“我们从头开始看。第一桩案件,是四年前,哈克王子……”
我打断他:“不是四年前。五年前。”
萨特转头看我:“哈克王子确实是于四年前坠马而亡。”
我:“五年前,薇薇公主驾车出游,遭遇泥石流,被埋于沙石之下,窒息而亡。”
我妈作为皇帝唯一的女儿,也是有皇位继承权的。
但当年她死的时候,谁也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毕竟当时她三个兄弟都活着,谁抢皇位也杀不到她的头上。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凶手一开始打得就是把皇位继承人都杀光的主意。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按照继承顺位来依次动手。那么从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公主开始下手,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方案。
我:“那辆马车上,还有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当场失去了呼吸,我的父亲后来得救了,但也全身瘫痪,于一年后痛苦地逝去。”
我转身与他对视:“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帝都、一定要与那帮讨人厌的老狐狸们周旋了吗?”
“父母之仇,就算拼上我的性命,我也要让他们血偿。”
我心绪激荡,对方却像个冷血动物一样,无动于衷。
萨特:“好吧,我可以把公主殿下的事故并案调查,虽然我不觉得这能对调查进展有什么帮助。”
萨特:“您看这十三桩死亡案,没有一桩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是蓄意谋杀。我们姑且这么推测——坠马、溺水这些,可以是伪装成意外事故的谋杀;病死的那些呢,虽然有些困难,但人为力量也不是不能办到;但是恕我想象力匮乏,泥石流,要怎么人为控制呢?”
他嘴角诡异地勾起:“如果您执意认为,您母亲与其他皇室成员一样,死于同一个幕后黑手的谋杀,那您面对的,可是一个相当恐怖的对手呢。”
我:“那我还不知道吗?不管是谁,能连杀十几个皇族都很恐怖好不好?你敢不敢来点干货啊?你这些年不会什么都没查出来吧?”
萨特悠哉地坐下:“干货我当然有。”
萨特:“但是我不告诉你。”
……这个人真的有病。
萨特:“我只对皇帝陛下一个人汇报,你还没当上皇帝呢。”
萨特:“不过可以给您一个真诚的提醒——不用太担心布雷,小心乌尔斯。”
我:“……他们俩是一伙的吧。”
萨特:“第二个真诚的提醒:这世上没有哪两个人,完全是一伙的。”
财政大臣乌尔斯,暴风堡公爵,北地大平原的领主,与布雷家族交好,世代姻亲。
我不是长子,没有被当成继承人培养过,对于帝国这些大领主的了解,也就这么多了。
刚才那个御前会议上,他也表现得像个给布雷帮腔的,没有布雷那么强势。
……不懂。头痛。
现在我能明确知道的只有一点:我的对手,势力强大,十分恐怖。
而我孤身一人。
当然我也不是毫无后台。我的后台就是我哥哥,是玫瑰堡,是玫瑰堡的十万甲兵。
但太远了。
不仅太远了,而且按照他们的作案风格,我大概不会被毒匕首钉死在床上。如果我哪天突然撞树上磕死,或者从台阶上失足滚下来跌死,难道要我哥哥带着十万精兵杀进帝都么?很尴尬的。
我就算是死了,也得跟黑恶势力同归于尽,不能连凶手的衣角都没摸着,就被莫名其妙地干掉。
可谓活得憋屈,死得窝囊。
所以我要住乔斐那里。
我就不信他们能在大执剑官眼皮子底下把我干掉。
除非干掉我的是乔斐。那我就认了,到时候墓碑上这么写:此人因爱而生,为爱而死。
这样浪漫主义的一生,想想还挺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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