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想着,竟就到了第一庄门前,那守门的一见着他,便立刻眉开眼笑,远远地就喊道:“花少爷,今儿怎地有空上来啊?”
花盏晃晃手里拎着的酒坛子,朝那守卫的笑:“找你们盟主喝酒呗!他上次可还埋怨我小气呢,这次便叫他喝个够!”
那守卫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特意嘱咐了花盏要给他们留点解解馋,然后才给他指了路。
“今儿个染少爷回来了,还带了几位朋友,现在正在正厅谈话呢,花少爷要找老爷喝酒的话,可有得等了,要不让哑婶给花少爷备些小点心,花少去后亭里等一等罢?”
“也好,我自个儿找哑婶去,辛苦你们了,”花盏答道,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个小瓷瓶,在那几个守卫面前晃了晃,“我可是特意给你们留了一些的,要不照你们盟主那酒鬼,连渣都不留给你们呢!”
那守卫一见,顿时眼儿都笑没了,喜滋滋地收下了,然后道了谢。花盏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一个人往庄里去了。
这第一庄花盏来过的次数真的是不多,不过,他记性好,认了认路,便直往正厅去了。
正厅里,云染正巧将如何去的随宫,如何受的伤,如何被救,又如何被送了回来,一一说清楚了。这云染,果真与重晏说的一般,虽然人傲气了点,但,却是实话实说,半句假话也话也没。
只是他似乎跟柳影一样,除了那人的身量和那怪异的武器外,其它的一概不知。
坐在上首的云周眉头紧皱着。心里头倒是怀疑那人可能就是随宫人假扮的,但,又想不通随宫为人为何要这么做。甚至不惜牺牲一个同伴的性命。
不过,既然人家都把染儿这小子送了回来,那他便不好明摆着去质问什么,而且,听染儿介绍,这群人里头,似乎还有魔宫少主。
云周打量了着那不同发型相同样模的两兄弟,摸着下巴沉思。
他本是这几年才当上的这个盟主,对魔宫的了解实在是不深,也没见老头子吭个声,所以,虽然作为正道,清剿魔宫是天经地义的,但这些年也没见魔宫作什么恶。若不是染儿这次出了这事,他倒还真没怎么留意到这个所谓的魔宫。只是魔宫人竟把重伤的染儿救活了还送了回来。他们用意如何,那真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染儿,伤你那人,你真的完全没有印象的么?”云周问。
云染重伤未愈,刚刚说了那一段话,便有些气喘了,坐在他旁边的伍离见了,抓了他的手,将内力渡了过去,助他喘息。
“没了,”云染感激地看了伍离一眼,但伍离苏胡那俩小子,对着自己人跟外人的态度便是两个极端,这会儿虽然助了云染,却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只一脸冷漠地直视着前方。
云染讨了个没趣,心里不舒服,可人家必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只能撇撇嘴,看向他叔父:“叔父,随宫人多年来不杀生,可江湖上前阵子却突闻随宫人再现,柳大侠的弟弟据说也是遭了随宫人的毒手,可是叔父,江湖人传是这么传了,却没有切实的证据,这么一来,很可能是真的有人要嫁祸随宫了。这事还请叔父看在染儿的面子上查一查,且不管染儿这命是不是随宫人救的,但染儿若是连是被谁所伤都不知道的话,会心有不甘!”
这番话,自然有一半是真的不甘心,才想要叔父帮他查的,而另一半,却是因着这几日来的相处。
自他醒来,虽然随宫人都没给过他好脸色,但至少,照顾到了他。他也知道随宫死了人,虽然不是自己杀的,但总会有一股内疚,而且,这几日来,他也看清楚了,这些人,其实都是很善良的好人。可恨他年少气盛,只一听得要为江湖除害,便稀里糊涂地跟着人做了帮凶。
所以才会这么求叔父,虽然,随宫人不见得能领这份情。
杨东阳听得云染说这话,有些意我地挑挑眉,想着这孩子人还不错,至少,明是非,且有担当。
“云盟主,”杨东阳见云周还犹豫不决便道,“且听我一言如何?”
云周抬眼看了杨东阳一眼,掩住眼里的轻蔑,这人刚进来时,是被那个漂亮小子给扶进来的,坐下的时候还咧牙呲嘴一阵呼痛。云周虽未娶妻,但也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倒不是他对男人与男人做那等事有反感,只是,怎么说呢,就觉得这人性子赖皮,有些爱娇了些,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整一个……整一个废物似的。
安十一见云周那神情,眼里冷光一闪,却被杨东阳阻止了。
“且不管那人用意为何,若云盟主为了云少爷真的率领了江湖群雄去了随宫,莫说打不打得下,清不清得了,两败俱伤那是一定和,若侥幸真的清剿成功了,那付出的代价也不是白道所能负担得起的,可是成功了之后呢?”杨东阳沉声道,“成功了之后,参加清剿的那些门派定会元气大伤,第一庄也不会例外,那么,江湖,便得重新洗一次牌,这牌,到底要怎么洗,云盟主打算要亲自验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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