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回了九逍山庄,沈迟夙又埋头山庄里的事务,有时候甚至不眠不休的练剑,如此,即便是钢铁铸就的身体也熬不住,何况血肉之躯。
沈迟夙喜静,守卫都是安排在院子外,因而当他晕倒在自己的院子里时,守在外面的人竟也不曾发觉。
天气渐冷,一夜的寒霜侵袭,若非沈迟夙武功高强,身体底子不错,就那么一夜恐怕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即便如此,若非清早丹容过去发现他晕倒在院子里,也许他真的有可能熬不过去。
身体倒下的时候,沈迟夙的思绪是无比清晰的。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眼前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他不想动,也没有力气动。一切尘埃落定,不是没有挣扎的力气,只是觉得,这样也好。
不知何时意识陷入黑暗,那是一个漫长无边的漆黑长路。寂静的空间,只有他孤独的脚步声响起,一直走一直走,却好似永远没有尽头。被黑暗吞没的恐惧一点点爬上心头,一个人的孤独竟似比死亡还要可怕。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昏迷后的第二日,他一醒来,旁边守着的丹容便惊喜的呼道:“庄主,您醒了?”
冷了片刻,双眼才开始聚焦,目光落到丹容身上,沈迟夙慢慢坐起身,“我怎么了?”
“庄主因为身体太过劳累才昏迷过去的。”丹容解释道,脸上满是担忧。
想起自己之前自暴自弃的行为,沈迟夙心中不由苦涩,他到底在做什么。
松松批了件外衣刚要起身,丹容便着急的上前拦住他说:“庄主身体还未痊愈,您还是先躺着好好休息吧,我马上请大夫过来。”
点点头坐在床上,等丹容出去了,沈迟夙便扶着床沿下了床。初时有些晕眩,等站了会儿才觉适应。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眼睛看着空中飘下的雪花不由一愣。
紧了紧衣衫,出门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洁白的雪花簌簌落下,神情间不由涌起一丝笑意。
也是在这样飘雪的日子,他与他那一刻相拥,那时候整个世界似乎就只有他们彼此,他痛苦却也快乐。暖入心扉的感觉似乎全都在那个怀抱里涌入他的身体,让他觉得灵魂都泛起灼热的温度。
然而也是在那一瞬间,他便下定决心要留在他身边,即便是身死相伴。
只是他未料到的是,他会不顾一切的救他。胸口隐隐生疼,那日的剑伤留下的疤,是如何都清除不掉的。正如,宫城殷印在他心上的深度,早已不可自拔。
只是害怕,不敢承认。他爱宫城殷已到了不可救赎的地步,然而,理智却时刻提醒着,他们不该在一起。因为他们是敌人,因为他们是男人,因为他们没有未来。
雪花落到衣上、发上,凉凉的,却不寒冷。
一再逃避,如今得到的便是他要的结局吗?
“庄主,您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子,小心加重风寒。”王伯丹容与郎中一同前来,见到他的样子不由皱眉说道。
收回落在空中的视线,沈迟夙面无表情的走到屋子里,丹容急忙上前替他拍打身上的雪花,然后又拿来干净的布巾帮他将沾着水珠的头发擦干。
“如今你可是一庄之主,怎可如此将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若庄主有个不测,九逍山庄定然会急速没落,难道您要看着您父亲辛苦守来的山庄就此消亡?”
“我心中有数。”坐在桌边,沈迟夙不耐的回头看着王伯,眼神中带着些许怒火,“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老奴僭越!”弯腰行了一礼,王伯面色毫无变化的看着沈迟夙,而后对旁边的郎中道,“先替庄主诊治。”
郎中依言诊脉,而后松口气说:“庄主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闻言,王伯也不由松了口气。丹容更是忍不住笑道:“真是太好了!”
然而,而后的一切却并非郎中所说的那样。虽无性命之忧,沈迟夙的身体却并不见好。
每日里,不是站在窗前发呆,便是呆在书房一整日。身体未痊愈,反而随着天气渐寒越加严重。
因为之前沈迟夙昏倒却无人发现,自那之后,沈啸便特意安排了人在沈迟夙周围避免他再次出现任何意外。
这一日,在书房外听到沈迟夙咳嗽的越来越重,沈啸不由皱了皱眉。在外敲了敲门,他问:“庄主还是休息会儿吧。”
“咳咳……我没事,这些事情总要处理的。”语末,又再次传来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握了握拳头,沈啸推开门走了进去。
对上沈迟夙冷冷的眼神,沈啸却并不胆怯,“庄主为何如此和自己过不去?”
“你说什么?”脸色沉了沉,语气也带着不耐。
“属下不知庄主为何如此,只是长此以往又能改变什么……”
“出去!”厉声怒斥一声,却见沈啸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视许久,沈迟夙再次咳嗽起来。许久,无力的起身越过沈啸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沈迟夙说:“不用担心,我没事。”
神色缓和了些,沈啸跟在沈迟夙身后走出书房。
很多事情,并不是不明白。只是因为清楚,才更加难以接受。这便如沈迟夙的状况一般。
人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所谓的心是无形的,然而表现出来却几乎可以影响人生。生念,死念,执念莫不是属于此种。只要记忆不消,心意不改,执念便会慢慢加深。
之后,沈迟夙的身体慢慢好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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