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是你吗?
邵忻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脸,陌生,而又熟悉。却不是,他在心里,描摹了无数遍的面庞。
锦官走上前一步,眉毛微微地皱起,“怎么回事?”
邵忻对他无力地摇摇头,便是一阵晕眩,他现在,连整个身子都需要靠在墙上才有气力继续说话,他说,“锦官,你帮帮我,重光,他在哪里……”
他说,“我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他但凡还有人心,便不会不管。”
头脑一阵强过一阵地晕眩,他只是在凭着自己仅剩的,最后一点意识,就像是深意识里想念了无数遍的那个名字,现在只是把他说出来,一字一句,凭着自己唯一的意识,念出那个人的名字。
他最后的坚强,他最后仅剩的,男人的尊严,在这个瞬间,被击溃得一塌糊涂。
推开门,李舜年还以为是邵忻,转脸不耐地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想耍赖不成?”
“哟,玩这么开心,李总怎么没喊上我?”
黎波闻言看向声源,只见暗色的灯光下,锦官抱臂站在那里,轻笑出声。
喧闹起伏的气氛,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沉淀下来。
李舜年想不到竟然是锦官,一时愣在那里没出声,倒是黎波先一步反应过来,连忙赔笑道,“不知道容先生也在这里,这么巧。”
“容先生不介意,过来和我们喝一杯?”张宇也跟着笑道。
“算了,改天。”锦官仍旧站在那里,灯光暗沉,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开口,“只是邵忻喝醉了,我来替他打声招呼。”
众人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一瞬的惊讶,他们并没有想到,莫邵忻竟然和眼前的人扯上关系,倒是李舜年率先反应过来,陪笑道,“既然邵忻喝醉了,我们也不能多灌他了,朋友几个吵闹的,都没个正行儿。”
锦官眉眼发笑,看向他,“那我也不打扰,你们继续。玩得开心点,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这次算我请了。”
“容先生太客气了,”黎波没想到锦官会这么做,连忙推拒道,“怎么能让容先生破费……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锦官打断,“大家出来玩,就图个开心,你说是不是?”锦官笑得极有耐性,“黎总不能这么不给我面子。”
“怎么会……”黎波连忙道,“只是太让容先生破费了……”
“没事,”锦官笑道,“慢慢还就好。”
说完,对他们礼貌地笑笑,便转身带门离开。
邵忻坐在车子上,冷风呼呼地灌进来,锦官开着车头也不回地问他,“醒了吗?”
无力地点点头,邵忻对他道,“谢谢您了。”
“谢我做什么,”锦官笑得漫不经心,看着直线的方向,“重光欠你的,比这个多得多。”
邵忻想起刚才自己在他面前的失态,现在意识也慢慢地恢复过来,有些尴尬地道,“对不起,刚才我失言了,您就当做,酒后胡话好了。”
锦官笑笑,不再说话。
夜色渐浓,而邵忻的心底,像极了迷雾围绕的古城,等它渐渐散去后,才发现眼前一片,尽底的荒芜。
锦官问了邵忻的地址,车子开到公寓前重光才找了个车位停下,邵忻看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示意自己,邵忻接过来,点燃,零星的火光在寂静的夜里,一闪一熄。锦官开口,“和那些人扯上关系,是为你父亲?”
邵忻点点头,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他,道,“那个李舜年,我以为可以帮到父亲,总要试试……”
锦官笑了笑,邵忻摸不清他什么意思,“你父亲的事,没有人可以帮到他,除了他自己。”
邵忻看向他,“您的意思是?”
“这些事情,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我没办法帮到你父亲,但他自己可以,我可以让你们见一面,把我这些话告诉他,他会明白的。”
“谢谢您。”邵忻由衷地说出来,也许别人说这话他还存了怀疑,但自锦官口里说出来,他是完全地信任。
“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如果重光在这里,他一样会尽全力帮你,我不过是替他做事而已。”锦官转过来看着他,“你出了这些事,重光并不知道,这几月,他一直在国外。”
邵忻一时没话,只听见锦官继续道,“重光这个人,做事挺绝,既然和你断了,就再不会和你有任何联系,以后,也不会再有。”
“我知道。”邵忻无力地笑笑,看向他。
“我和你说这些话,说得自私些,只不过是为他开脱。”
“你好自为之。”
莫远诚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
邵忻不知道莫远诚和那些人说了什么,只是当他接莫远诚回家时,莫远诚喃喃自语道,他这一辈子,都会后悔此时的决定,但他没得选择。
邵忻把自己的卧室收拾出来让给莫远诚住,他这几日都是属于拘禁状态,终于回到家里,邵忻让他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等莫远诚睡着以后,邵忻才悄声带了门离开,现在的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得为以后,做仔细的规划。
一个人开着车,邵忻晃悠着,不知怎么地,竟然开到了源泰。自嘲地笑笑,寻了个车位停下来,也许,在这个城市,他唯一想要道别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记得重光第一次带他来这里,是大二的下学期,实在对学校的食堂绝望,两人翘了课出来改善伙食,那个时候重光不知从哪里骑来一辆哈雷,两人一路沿着高速开下去,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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