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昀不知道刘三平是谁,不过猜到是之前那个老道。
虽然不想逼迫他,但李秋芫的想法让他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害怕打破之前的生活呢?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后还会遇到更多远离平常生活的人和事,这不是不看、不听、不去参与就能避免的。为什么不能去适应,为什么要逃避,要自欺欺人呢?”
李秋芫瞪大了眼睛看着季连昀,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季连昀后知后觉自己说得太多了,他反倒有些忐忑起来,虽然稍微亲近了一点,但芫芫和他还真的不是很熟悉呢。看李秋芫有些愣住了,季连昀赶紧道歉,“对不起,我...”
李秋芫抬手打断他的话,深吸一口气,“不用道歉,你没说错,是我自己的心态有些问题。”季连昀的话给李秋芫敲了警钟,他的确是有些逃避。
看李秋芫发起了呆,可能是在想事情,季连昀瞧了一会儿,悄悄起身去做午饭。
李秋芫看到季连昀离开,但脑子被一大堆复杂的思绪占满了,一时没有反应。
他虽然私下一直在钻研他那些新的能力,也在吸收那些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之中的记忆,但就像是突然得到能力的普通人一样,心中虽然有些优越感,但也有些自卑。觉得自己与别的人不一样,畏惧别人异样的目光,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不同。
不想要打破以前的普通生活,这个想法背后却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单纯的不想有太多的麻烦,被人围观打扰和挑衅的麻烦;而另一种则是害怕,恐惧生活不能按部就班,恐惧别人的眼光。这两种想法截然不同,而他现在正是第二种想法。
两种想法没有对错之分,但李秋芫想成为第一种人。他拥有了能力为什么还要自卑呢?骄傲不可取,但他现在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要畏惧?
虽然不至于大肆张扬,但至少不用过于遮掩,就像办公厅的人一样,他们也是“不见光”的人,但在寻找鬼窟入口的时候,不照样大大方方的将那些“不科学”的东西拿出来使用么?
之前他一味的逃避,的确是想错了。到底在自卑什么?自己怎么就不能是灵冥君了?
明明之前他都已经变成了风珩虞的模样,事实都摆在了面前,却还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直接承认自己就是风珩虞又有什么困难呢?
想通了这些之后,李秋芫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之前压在身上的无形重担好像被整个卸下来了,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发呆了一会儿,李秋芫回过神来才发现,并不是什么无形的担子被卸下了,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整个人都脱离了肉身,虚虚的飘荡在空中。
“李秋芫”的肉身倒在地上,全身都是裂痕,好像一个破碎的陶俑。这种感觉跟奇怪,看着自己的肉身变成这副模样。若是平时,此刻只怕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刚才他的能量波动,终于把这副不堪重负的壳子弄坏了?
他的神魂还在壳子里的时候,壳子就跟正常人没有区别,伤口会流血,摔倒会青肿。但是现在,壳子就像是与他长得十分相像的道具,碎成这样也没有血液流出来。
季连昀原本是在厨房做饭,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急急忙忙的从厨房跨出来,手上还占着鸡蛋面粉糊糊,“芫...珩虞?”
听到季连昀的呼唤,李秋芫低头看了看自己魂体的模样。此刻他已经变成了之前同柏侯明契约的时候那副长袍打扮的模样,而模样可能也发生了变化。
李秋芫...不,低头看了看那副碎裂的壳子,他已经不是李秋芫了。在姑姑死去之后,“李秋芫”就应该死去了。这个身份,是李家人给他,为了姑姑他才延续下来的。既然姑姑不在了,“李秋芫”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如今,他不是李秋芫,他是——风珩虞。
衣袍无风自动,一团紫黑色的能量光由内而外亮了起来,像蛋壳一样将他整个包裹起来,在他承认自己的名字之后,似乎开启了某个机关,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流窜。一开始杂乱无章,然后慢慢清晰起来。这些是他身为风珩虞之时的记忆。
※
这场只有一人围观的仪式持续了很久,天色由明至暗,由暗至明,转过了三轮才缓缓收势。紫黑色的光芒亮了整整三天三夜,万幸季连昀的房子下了禁制,并没有被普通人察觉到什么不对来。
紫黑色的光芒渐渐收敛,原本的长袍变得更加繁复绚丽,神魂几乎凝成了实体。额心的紫黑色花朵纹饰闪烁了一下之后又消失不见,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了浅紫色的眸子。
季连昀一手糊糊,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三天三夜,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人。
站在空中的人垂下头,两边落下几缕长发。季连昀手上的鸡蛋面糊已经干了,在这房间的阵法作用之下,好歹没有坏掉发臭,地上也滴了不少糊糊。
看着季连昀这副模样,风珩虞不禁轻笑一声,他抬脚走到季连昀的面前,一点也不像是站在空中的模样。伸出手在季连昀的头上摸了摸,“小鹑火,我回来了。”
“珩虞?”季连昀条件反射的在风珩虞的手上蹭了蹭,一点没有不好意思,他眼睛很亮,“你,你想起来了?”
风珩虞落在地上,季连昀比他高了一点点,“想起了一部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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