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惊讶,他已经忘记身上伤口的疼痛了。
“怎麽了?傻了?”
顾淮庭竟然还有心思调侃他,一点都不像从生死关前走一回的人。
刑江硬是将自己的腿从顾淮庭身上移开,腿瞬间垂落下来。脱了西装随手一甩扔在後面,弯下腰,把另一只裤腿也撕开,在伤口上又扎了两圈。
也顾不上血瞬间就把贴上去的布料给浸湿,刑江动作利落的把受伤手臂的衬衫顺著袖口大力扯开,还用牙齿撕,所幸的是手臂上只是擦伤,问题不大。撕开的衬衫一头咬在嘴里,一头抓紧绕著受伤的部位,动作熟练而粗鲁。
全部包完之後,刑江松了一口气,靠在车後座上,头向上仰起。
这个过程中顾淮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著他的一举一动。
车子在路上不停颠簸,刑江渐渐有些迷糊,失血过多让他开始有些不清醒,身体也开始渐渐发冷。
想把自己丢在後面的西装拉过来盖,手尽力的构了两下愣是差了那麽一点点。
重重呼出一口气,罢了,反正快到医院了。手放弃了动作,自然的垂放在大腿旁,眼前有点发花,刑江干脆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帮助呼吸。
顾淮庭看著脸白得跟张纸一样、不停扇动鼻翼微微喘气的男人,皱紧了眉头。
他就坐在他身边,开口要自己帮忙拿下衣服是件很难的事情吗?为什麽连那麽小的事情都不愿意求人……还是说他只是不想求自己?
男人的身体在不自觉的发抖,胸腔急切的一起一伏。
顾淮庭眼神微闪,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毛料大衣盖在他身上,看他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又很快平静下来。
“怎麽还没到医院?”
这样的质问口气已经十足阴冷,开车的人立刻拼命点头,“顾先生,马上到,还要再过一条横马路。”
顾淮庭冷哼一声,侧头看著露在大衣外的那张脸,男人冷汗津津,头靠在车窗上,随著车子的颠簸轻轻摇晃,似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私人医院已经接到了电话,人一送到立刻往手术室里推。
顾淮庭穿著单薄的西装站在走廊里,看著手术灯亮起,下意识的摸口袋拿烟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到大衣一直在刑江身上,被带进了手术室里。
“顾先生,你的大衣。”手术室里的一名小护士把大衣递出来给站得最近的保镖,後者将大衣递给顾淮庭。
他从没见过顾淮庭那麽激动,下了车後抱起刑江就快速往医院里奔,直到人被放在床上推进手术室。
“嗯。”顾淮庭接过大衣随手往身上一披,摸出烟盒,点了根来抽。
总觉得大衣还带著那个男人的温度和气味,让他的心开始浮躁可又很快平息下来。
刑江的伤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子弹顺利取出就行,就是刚才在路上失了很多血,在手术结束之後的修养期间要好好弄点吃的补一补身体。
顾淮庭吐出一口烟,皱起了眉头。今天的事情太蹊跷了,和曾贵翔的往来一直是好好的,也没有什麽差错,帐也基本很清楚。不过按形势来说,现在是两家人合作的顶峰,不能赚取比现在更多的钱了,利益和利润都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
就自己对曾贵翔的了解,他不可能一个人组织今天的行动,八成是还有帮凶或者是有谁在他背後替他撑腰。既然是在码头碰头,那码头的负责人肯定脱不了关系,那麽多的工人被替换,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当然也可能是被逼於无奈。
剩下的都是未知数……
比如自己刚开始接触的这条新航线的老大,以及可能作为帮凶的几个帮派。
思来想去的也只有季非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砸自己场子,可惜就现在来说没证据证明是他干的,派过去的奸细也在不久前被暗中解决掉了,尸体被季非的人招摇的丢到自己家门口。
顾淮庭的眉头越皱越紧,随手把烟蒂丢在地上,脚跟著重重踩过。
是他太大意了,以为大白天的对方不敢怎麽样。
如果今天不是刑江察觉到有问题,恐怕真的会被曾贵翔的手下干掉。
不管事情跟季非是不是有关,他跟季非早晚要对上。先前一直按兵不动,除了上次见面之外没有起过什麽正面冲突,现在看来也该好好动一动了。
季非那人年轻气盛,该给他点深刻的教训。
“顾先生,水。”保镖把就近买来的瓶装水递给顾淮庭。
顾淮庭看了看接过拧开喝了两口又丢还给他,“够了。”
“是。”保镖拿著水退到一边,保持著一定的距离小心戒备。
“另外那个怎麽样?”顾淮庭转身问道。
“左手手臂被子弹擦伤,问题不大,医生已经处理好了。”那名保镖抬起头,“他正往这边来。”
“嗯。”顾淮庭点头,转过头去的瞬间看见手术室的灯灭了。他向前走了两步,身後的保镖也跟著往前走了两步。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朝顾淮庭笑了笑,“顾先生放心,人没事,子弹取出来了。”
顾淮庭一拍医生的肩头,伸手握了握对方的手,“老张,谢了。”
“顾先生太客气了,”叫老张的医生很豁达的哈哈一笑,“里面都是自己人,关照好了的,顾先生不用担心。”
“嗯。”
手术室里的人被推出来,顾淮庭朝里面瞟了眼,大概也就三四个人的样子。
“老张,这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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