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日,傍晚六时——
梵蒂冈的面积,不到纽约中央公园的八分之一,可是它沉淀了历史,积聚了人类的艺术才能与激情,让人深深为之感动。
夕阳的余晖落在瑰丽的圣彼德堡广场上,像火一样的颜色,晏子殊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着教皇办公室的方向。
他刚刚从瑞士侍卫营里出来,因为教皇病重,这里聚集了成百上千为教皇祈福的信众,还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国的电台媒体,瑞士侍卫队的卫兵们个个严阵以待,随着教皇病情的大起大落,人潮的汹涌,媒体的猜疑,他们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断裂的边缘!
他们一点也不欢迎晏子殊的到来,认为国际刑警组织的出现,只会引起媒体更多胡乱的猜测,身体一向健康的教皇突然病倒,原因未明,不排除中毒的可能,光这一点,就足够引起宗教震荡了。
「除了红衣主教,教皇阁下从三月分起,就不再接见任何客人了!」侍卫队的司令官,以很不友好的口气,回答晏子殊的提问后,就把他请了出去,「非常时期,请您见谅。」
晏子殊吃了闭门羹。这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见到教皇,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证实心中的疑问。
既然教皇从三月分起就不见接见任何客人,那么卡埃尔迪夫来到梵蒂冈,是另有目的?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梵蒂冈虽然小,可是卡埃尔迪夫在哪里呢?
梵蒂冈博物馆?圣彼德堡大教堂?还是在阿比西尼亚神学院?
这无疑是像没头苍蝇般乱转,晏子殊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卫星地图,看了一会儿,正想重新放进口袋里时——
从高耸入云的方尖石碑方向,涌来一群手里拿着统一交通册子的亚洲客人,晏子殊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为了保持安静,梵蒂冈现在禁止飞机降落,交通工具只有火车和汽车,火车站在梵蒂冈城的西南角方向,班车和靠站的时间,都有记录可查。
那么卡埃尔迪夫,会使用汽车,还是火车呢?
在这个草木皆兵的非常时刻,卡埃尔迪夫会用蓝旗亚、宾士、克莱斯勒这些豪华轿车,出现在梵蒂冈街头吗?
不仅如此,一大群穿黑衣的保镖前呼后拥,一定会引人侧目,更何况卡埃尔迪夫又是那么引人注目的男子。
晏子殊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就是一辆黑色的装甲列车,车门处标有银色的剑与百合花形状的家徽,在凌晨大部分旅客还在睡觉的时候,悄然地驶进梵蒂冈火车站。不用说,卡埃尔迪夫又使用了特权,那就是——大量的金钱与家族声望。
只要到火车站,查询列车靠站的记录,那么就可以知道卡埃尔迪夫打算在这里逗留多久,也可以知道他离开的时间。
想到这里,晏子殊紧紧地攥了一下拳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广场外的计程车站。
气势恢宏的大理石柱廊,总使人显得渺小。
梵蒂冈火车站——
偌大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年轻的调度员正坐在满是按钮和仪表的操作台前,调度指挥每一辆即将离站,或者进站的列车。
墙壁中央有一幅巨大的电子交通地图,左面是站长办公室,从右面的窗户可以看到火车站月台,有辆特快列车正在上下乘客。
铁路对梵蒂冈来说十分重要,因为这个国家没有工农业生产,也没有军队,一切生产、生活必需品,包括燃料及电力等,都由义大利供给。
而梵蒂冈火车站,通过八百六十二公尺长的铁路线联结罗马城内,就像运输氧气的动脉血管一样,给梵蒂冈带来活力!
站长在一辆制动系统出了问题的列车那里,听到有国际刑警找他,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很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外面还罩着一件满是污渍的长大衣,两手戴着粗线手套,也是沾满机油。
他一边大汗淋漓地脱着手套、大衣,一边好像还在寻思着该怎么开口。
晏子殊给他看了自己的证件,然后问道:「你会说英语吗?」
在梵蒂冈,绝大部分人说义大利语,其次是拉丁语。
「我会。」站长把大衣递给值班员,喘过一口气来,「我们这……有人犯事了吗?」
「不是。」
「那是……」站长明显地松了口气。
「我在找一辆列车,这几天有没有奇怪的列车停靠过这里?」
「奇怪的列车?」站长大惑不解,「什么意思?」
「比如说装甲列车。」晏子殊仔细观察着站长的表情。
「噢……」站长大声沉吟着。
「有吗?」晏子殊急切地问。
「好像铁甲克虫一样的列车,从萨莱诺来的,我猜是军方列车,可是上面没有国旗。」
萨莱诺?那是个港口城市,晏子殊思忖着,问道:「你看见车上的人了吗?」
「没有,它是凌晨时分到达的,而且我们接到命令,这辆列车进站的时候,月台上必须空无一人。」
「所以你们都没有看见?」
「从控制室里看见列车了,但是没看见人,车上是什么?」站长突然惶恐起来,「不会是核弹头吧?!」
「我倒希望是核弹头。」晏子殊自言自语,卡埃尔迪夫如果想做出什么来的话,破坏力不会小于核弹头。
「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说接到命令?是谁的命令?」
站长紧张地擦了擦汗,但实际上,他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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