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终究面对的是高官,小孩儿还是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拱手作揖,然后撩衣下拜:“小子宋祥,拜见二位大人。”
虽然同样是读书人,但张静有功名在身,文祈本身出生不凡,三伢子很清楚他们见了这两位都可以只行礼不下拜,自己却不行,这个头还是需要磕的。
屈山他们对三伢子印象还是不错的,这孩子进退有度,举止得当,昨晚见面的时候虽然因为整个都乱哄哄的,这小孩儿并没有被正式介绍出来,但就是冷眼旁观都能看得出是棵好苗子,将来也绝对是可造之材。
现在看他十分知礼的就要跪拜下去,心里爱才,就不忍心受小孩儿这一个头,两人十分默契的都跨上了两步——屈山更是直接伸手去扶:“宋小公子,不必多礼。”
三伢子被人扶住,一个头只磕下去一半。他内心坦荡,行事自然带了一番儒生特有的洒脱。当下也不矫情,就着屈山的力又站好,拱手垂目:“多谢二位大人。”
这看起来就是有事找,站在地当间儿说话也不是个事儿。
屈山和赵衡对望一眼,虽然眼下距离仪式正式开始还有点时间,但估摸着这会儿鹤来小楼前应该已经被官员们站满了,要是直接回楼里,说话肯定更不方便,说不准就干脆没时间说话了。
两人四下里看了看,最后发现在不远处瓜棚架子下头竟然设有凉亭,屈山扭头邀请三伢子:“宋小公子,你我去前面凉亭稍坐片刻,如何?”
三伢子自然没有异议,到了亭中,这才再次恭敬开口:“小子此番,是有事恳求屈先生。”
要是换个人,屈赵二人说不定就直接走了,不说求人办事求到他们这里来的本来就没什么人能讨到好,就是三伢子这个直来直去的态度,相比起“求人”,更像是直接希望对方做什么,实在太不符合一般求人的样子了。
不过正因为是三伢子这么个小孩儿,屈赵二人不仅没有拂袖而去,反而起了兴趣:“宋小公子且先说来听听。”
三伢子刚坐下,这会儿又站了起来,再是深深一揖:
“小子所求并非为自己,乃是为了文祈。小祈来此间已然半年有余,思念父亲,日不思食夜不成寐。闻说此次他干爹要随屈先生回京,他早有心思欲要跟随。无奈人小力微,大人每担心他或者无法承受旅途劳顿,或者又有其它种种因由,终不得行。小子昨日闻听张家少主称今日要来请教屈先生意见,故此冒昧前来,恳请先生届时为小祈美言一二,允他此番上京探望父亲。”
三伢子一口气把心里兜兜转转了许久的话都说完,仍然保持着之前弯着腰作揖的姿势不动,倒像是如果屈山不同意,他就会一直这样拜着。
三伢子会提这种要求,这让屈山觉得十分吃惊,不由看了一眼赵衡。却见赵衡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端坐在一旁拈须微笑,老神在在。
屈山心里郁闷,但还是先伸出了手又扶了一把三伢子:“宋小公子莫要多礼,且先坐下。此事可是少爷他着你来寻的在下?”
京里的情况,现在绝对可以说是瞬息万变,文祈如果一门心思要跟,还真不好说是不是合适。至少就他家爷在他出发前的决策来看,小少爷这次是没在一起返京的计划中的。也就是说,他在文家庄应该比在京里更安全。
屈山觉得如果张静拿这问题来问自己,那对于自己来说也绝对是很难决定的事情,自然要慎重对待。既然现在小少爷的伴读兼玩伴先来找了自己,倒不失为一个多了解点情况的好渠道。并且如果只是小孩子任性的话,自己也不能惯着。
三伢子的态度十分配合,听屈山这么问,立刻回答:“并非小祈命我来此,实乃小子见他神伤,心下不忍,这才自作主张,还望先生莫怪。”
屈山微笑:“宋小公子不用紧张,在下也不过随口问问。说来这两日匆忙间尚不及问及小少爷在此情况,如今恰有刻余时间,宋小公子可否为在下约略谈谈?”
三伢子虽然想的多,但终究是小孩儿,看屈山态度温和,所提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也就十分配合,一件件如数家珍起来。
再说张静这里,眼看着宾客已经差不多都进了门,大大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就站这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自己竟然已经腰背都硬了。文十一看他在一旁用力的捶腰,不由好笑:
“公子可要先去后头喝杯茶略休息一二?稍时还有的忙。此间事已然将近了结,都交与吾便是。”
张静正暗暗嘀咕这站着不动真是比跑数十里地都累,听到文十一的建议,又仔细看了看他手头的来宾登记记录,发现确实差不多该来的已经都来了,门口这会儿应该没什么大事,也就不客气:
“如此劳烦文大哥了。”
结果回到小楼后头附属的小厨房里,刚要了一杯水喝了两口,就见小四慌里慌张的找过来,一见他就扑了上来:“少爷少爷!宾客都到了,时辰也快到,屈先生同赵太守却不见了!”
张静看他那毛毛糙糙的样子就恨不得拍他一巴掌:“胡说些甚!两位大人如何能不见!”
看张静不信,小四更急了:“是真的不见了!吾们楼中前后都寻了,前头院子里诸位大人都在,便就是赵太守同屈先生,百寻不得!”
张静皱眉,寻思了一会儿,才再开口:“后院可曾寻过?”
他想起来后院的瓜棚架子下头因为看着十分清净,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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