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你样东西……”
“什么?”
“信仰的改变。”
程惟微微讶然,刚要说话,谨之捧着一只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冲着他们问道:“在聊什么?”
“你。”此次异口同声的人换作了程惟和芝锦。
其乐融融的一餐结束後,芝锦负责清洗碗碟,程惟和谨之则留在桌前品尝她带回来的红茶。
“我下周可能要去一次纽约。”
谨之放下杯子,还来不及说话,芝锦就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问道:“去哪儿?干吗去?”样子看起来比谨之要焦急得多。
程惟笑了一下,说:“处理一下总公司的事务,顺便会友。”然後转向谨之,“我跟你说过的,我的老友莱恩,每年这个时间可能的话我们都会碰上一面。”
芝锦把最後一只盘子拭干放进碗橱,走出来坐下,继续发问:“要去多久?我两个月後就要回英国。”
“几天而已。”
这时一直插不上话的谨之开口了,是对芝锦说的:“你干什麽紧张兮兮的?程惟出差或者会友,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芝锦不满地瞪著他,口气一派理所当然:“说什麽呢?相爱的人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分离嘛!”看著眼前这两个很有默契地做出相同的豁达表情的人,她实在不能理解,难道说形式上的厮守对於男人来讲真的不那麽重要?
“明天我帮你订机票。”谨之没有理会她的“愤怒”径自说道,同时和程惟相视一笑。
纽约。
在公司总部的行程远没有在香港时繁忙,无非是出席几场董事局会议,了解公司的整体运营状况,然後对下个年度的几项大型业务进行初步磋商。莱昂常年在美国坐镇,程惟相信他的工作能力,如同相信他整个人。
回国的前一天晚上,程惟和莱昂去了那家他们曾经经常光顾的酒吧。
“格局居然一点也没变。”看到内部熟悉的装潢,程惟著实有些惊喜。
在清静的位置落座,深谙对方喜好的莱昂点了绝佳的红酒,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碰了一下杯子。
没有人说话,只是安静地聆听地道的现场版的爵士乐。不过莱昂有准确的预感,今天程惟绝对是有话要说。
果然,那人率先开口了:“我现在和一个人在一起。”
“男人?”莱昂丝毫也不感到惊讶。
“是,而且──我想我爱他。”程惟缓缓地转动手中的杯子,视线关注著里面微弱起伏的红色液体,声音并不激动。
莱昂这下倒有些意外了,挑挑眉毛,看向他,许久才无声地笑了,说:“迪安,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一天。”
“怎麽,幸灾乐祸?”
“怎麽会?我相信这对於你来说是件好事。”
“真的这麽认为?”
“真心诚意。”莱昂夸张地按上胸口。
“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不过我觉得当面说可能好些。”
“很高兴分享你的初恋经历。”莱昂调侃了一句,然後关切地问道:“我还可以为你做什麽?”
“偶尔,在一个瞬间我会──不确定……我知道人在某些阶段可能需要什麽类型的感情来让自己更加完整,然而我发现我渴望的越来越多。”程惟的表述有些凌乱,却是内心的写照,身边的莱昂是他忠诚的朋友,熟知他过往的生活和经历,因此所有的困惑和不安在此时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全数说出。
莱昂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显然是在用十分慎重的态度对待程惟的倾诉。终於他说:“我了解你,迪安,也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我要跟你说的是,生命中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可或缺的,也许你比其他人要求的要少得多,但绝不可能完全没有。真实的爱情得来并不容易,这你很清楚。”
程惟认同地点点头:“无论如何,我相信再没有另外的人可以给予我相同的感觉了。”
“那麽这个结论已经足够证明什麽。”
“呵!”程惟笑了一下,“莱昂,得到你的肯定和鼓励让我轻松不少,你知道你一向能给我勇气。”
“看起来你的人生即将掀开崭新的一页?”
“的确如此,我正在考虑,目前还在筹划中。”程惟的回答很简单,只透露了隐约的意向,接著就关心起对方的家庭近况来:“戴安怎麽样?替我问候她。”
“她很好,小鲍勃也很好。”顿了一下,莱昂认真地问:“迪安,有没有想过过我这样的生活?”
“娶妻生子?”程惟淡笑。
“我说的是和相爱的人一同生活,在某些原则的前提下携手共渡。”
“原则?你指什麽?”
“自由,以及各自的独立个性,或者其他什麽。”
闻言,程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著莱昂诚恳地说:“谢谢你。”
是第二天早上的班机。照例拒绝了莱昂来送行,程惟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所谓分别的感伤,那是泛滥到几乎廉价的情绪,在机场里一抓一大把,这样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他所热衷的。
由於911带来的阴影,手中那个不算大的手提袋也办理了托运。登机入座之後,程惟突然想起那时和芝锦说起的关於旅行中要携带什麽东西的对话。行李袋中的都是看得见摸得找的实物,而鼓胀的心中承载的那些是什麽呢?多年的东奔西走,让程惟即使穿越茫茫人海中也如同过无人之境,熙攘的人群中有哪张面孔是清晰可见触手可及的呢?此刻,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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