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护士嗤笑:“奇奇?我还麦当劳叔叔呢!”
“安静点!”我严厉地说,“把她拉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还没说完,她就昏过去了。
此情此景,让我不禁眉头紧皱:“快去外边把武大夫叫进来!要快!”
对赵琦的急救主要是在眼睛上,控制好眼压和血压,再处理一下外伤送到外科做手术即可。然而,武和平那边一连串的用药和紧张的气氛让我意识到,王丽霞的情况要糟糕得多。
“怎么样?”稳定好赵琦,我凑到王丽霞这边。
“不行了,”武和平摇摇头,“她刚才太不配合了,错过了最佳时间。现在腹腔里全是血,穿刺已经来不及了。”
回头看看已经被麻醉了的赵琦,他即将要上手术台,生死未卜。就算活过来,恐怕也看不见他的爱人了。所谓的爱情,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在死亡面前,多么不值一提,多么没有存在感。
“把赵琦送到眼外科,最好给李主任处理。”我跟护士交待着,“咱俩再看看王丽霞吧!”我招呼武和平。
“小霞!小霞!我不要走!你在哪儿?小霞!”
蒙着眼睛的赵琦突然伸着胳膊大叫,那样子仿佛能抓到他的小霞。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我最先把他的手制住,“再乱动你就看不见了,你现在必须先去手术知道吗?”
“小霞!小霞!”他一个劲儿的叫着,我听得脑仁儿都疼。
“给一针安定吧!”我急躁地说。
“琦琦!琦琦!我在呢!”
王丽霞突然从我手臂下面窜出来,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听到王丽霞的声音,我更加制不住赵琦了,他大力挣开我,竟想要坐起来循着王丽霞的声音而去。
他们二人激动的抱在一起,尤其是赵琦,如溺水的人找到浮木一般,如获至宝地紧紧地抱着王丽霞。被抱的那个小心地拍着他的背,脸上是喜极而泣的笑容。
这不是用科学能够解释的事情了。
两个明明奄奄一息的人,一个
眼睛伤成那个样子,不疼得满地打滚才好,怎么可能清醒着?一个腹腔积血,命悬一线,却还有力气挣开旁人的束缚,找到对方,紧紧相拥!这是什么力量?我真想问问他们,你们不疼吗?
“别琢磨了,先让他们这样一会儿吧!拆不开的。”武和平拍拍我的肩,我回过神来。
“那王丽霞……”
他马上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认真地朝我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好吧,我明白了。
他是想说,有他在没事,让我安心。
☆、替身
入夜,病人一点都不见少。樱花园周边的综合医院就我们这一家,接诊的压力自然大些,又赶上这换季的日子,急诊大厅里当真是全年龄各类人都齐了。
“先帮我去倒杯水,饮水机在那边。”我头也不抬地写着病例。病人母亲一脸的疑惑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小孩子颤颤巍巍地把水放到我桌子上,还算稳当。
“再去给你妈妈倒一杯。”这次我看着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小男孩踌躇地、有点疑惑地走到饮水机边,再端回来,稳妥地放到他妈妈手里。
我心下了然,可母子俩却还云里雾里,尤其是那个小男孩,一双大眼睛畏惧的望着我,眼里有说不出的恐惧。
我朝他笑了一下:“这天儿有那么冷吗?春天刚来你就开空调?”
果然被我说中,他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大夫,他这脸,没事儿吧?”听到妈妈说这话,小男孩也期盼地看着我,只是他这右半边脸的表情依旧僵硬,像带了半张脸的面具一样。
“没事,我刚才看他走路什么的都没问题,不是中枢神经的事儿。还是要做个检查,证明的确是周围性质的,就好办了。”小男孩可能听明白了一些,神色稍稍缓和了些,“以后可不能开着空调睡觉了,风大的时候多护着你这半边脸,别再招风了啊。”
刚送走这母子俩,抢救一的大门就推出两个人来。我别过头去收拾病例,不敢看,但还是瞥到一个盖着白布,一个眼睛蒙着纱布沉睡者。
“送眼科会诊去了,手术也没咱事儿了。”武和平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哦,那就好。”
他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说:“王丽霞怎样,不是咱俩的问题,她的脾受损非常严重,早就来不及了。”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他,只好答道;“嗯,我明白。”
武和平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哎呀,等病理分析出来了就没事儿了。我去打个盹儿,有事儿叫我啊。”
我知道她没救了,我知道那时候爱的力量比我们手中的药物要强得多,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也许我若合理用药,一直不放弃,她就可以一直陪着他的赵琦。她之所以能冲破一切阻挡也要到赵琦身边,就是因为她爱他。她爱他,就要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即使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这就是爱吗?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产生的爱,真的可以为对方去死吗?生命那么宝贵,我们每天那么拼命,不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享受活着的快乐?那样来之不易的东西,怎么可以轻
易抛弃,为了一个陌生人?
陈子非,说他爱我,他也可以做到这些吗?
我不懂爱,我真的不懂。
“黎晓,我喜欢你!我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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