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琛皱眉,想要碰触又怕弄疼了他,手指半途拐了个弯,拉过苏晏垮到手肘的衣裳给他重新穿好了,想了想,问道:“怎么弄的?一定很痛吧?”
苏晏搂过他让萧启琛靠在自己胸前,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声音便紧挨在萧启琛耳边了:“那时在渔阳,到处都是人,要分不出敌友了。身边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一时不察,有个突厥兵就朝我冲来。我躲闪不及,只好忍了这一下,还好雁南及时赶到,否则手臂就真的断了。”
他慢慢地说着:“我在战场上见了许多人英年早逝,或者不成人样地回到家乡,这辈子都没法自己走路。那时我想,图个什么呢?我又不像爹,一辈子为了这山河万死不辞,我没那么大的理想。后来就想通了,四海安稳,你也无忧——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因为知道这天下都是你的了,怎么能让你还操劳许多以至于不得安眠呢?
凉亭挡风的帘子隔绝开外面冬月湿寒,在一室干燥而暖和的气氛中,萧启琛侧头轻吻苏晏侧脸,含住他的嘴唇。刚从外面进来没多久的人身上还冷,薄唇如同一片露水,萧启琛眨了眨眼,脑中不合时宜地冒出“饱暖思淫|欲”。
他和苏晏在一起时总是很想腻在对方怀里,什么世外桃源都不愿去,和他一起哪怕是只剩四壁的破房子他都能怡然自得。
但萧启琛到底说不出来,这种话一旦开口只怕苏晏得取笑他:“你自小锦衣玉食,没受过饱一顿饿一顿的苦,哪里懂家徒四壁的难过?”
苏晏不知道他丰富的思绪变化,只觉得此人有点分心,不满地掐着萧启琛的下巴逼他开口,舌尖旋即探了进去,卷过他的吮吸。他太久没有同人亲近,平时还不觉得,一旦被撩拨,即刻便有些按捺不住。
“等下……”萧启琛按住苏晏往自己腰间伸的手,“这儿就一条毯子,会着凉,你陪我回……回……”
他“回”了半晌也没说去哪,苏晏停下吻他,手指极轻地隔着衣裳在萧启琛腿侧抚蹭,眼底的情|欲渐渐退去。似乎察觉到刚才失控,而萧启琛好像也不太愿意,苏晏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子,就坡下驴道:“那等过几天吧,我还有许多事要忙。”
什么?过几天?!
萧启琛瞬间不满地拧起了眉毛,觉得自己简直矫情,不由分说按住苏晏肩膀一推,将他压在床榻上。
苏晏脑袋在凭几上一撞,霎时有点晕,天旋地转的一遭,“你干吗”没问出口,就被毫无章法地吻住了。榻上的桌案被萧启琛推到一边,火盆也踹远了,他跨坐在苏晏腰上不由分说低头便开始解繁复的腰带。
苏晏失笑,顺从地躺好,摸过萧启琛一缕长发在指尖绕了绕。
他仰面望着萧启琛,近一年不见,他好似看不腻这张脸了。此刻发髻被苏晏解开,萧启琛经久未曾修剪的长发便垂下来,挡住了半张脸。苏晏抚过他的脊背,披在身上的外袍落了,露出素白中衣和一片单薄的胸口。
“那还是别过几天吧。”萧启琛笑着说道,眼底绯红,也不知是羞得还是热得,结巴半晌,到底把下面半句话吐出来,“……我等不及。”
苏晏细腻地吻他,舔湿了萧启琛的手指,拉着他的腕往下伸到后面,示意他自己去弄那地方。萧启琛微微抬起腰,整张脸红得不行,咬着唇被他带着缓慢拓开自己的身体。细长手指不断进出,逐渐地前面不受控制一般有了感觉,被苏晏握住上下套|弄。
“没自己……”他刚说出这三个字,被萧启琛慌忙堵住了嘴,弯着眼角安静回应。
这人在性|事上不太害羞,苏晏自己会的不多,教他时萧启琛十分好学,可惟独不喜欢说话,也不准苏晏趁机调戏他。于是他只好细密地吻萧启琛,引导他主动些,掐着对方的腰使他坐下来,再缓缓地动作。
两人许久未见,话语显得多余极了,还不如这样亲热一番。
台城上空又飘起了小雪。绿衣端着热茶与糕点,正走到凉亭外的回廊上,忽地听到隐约的低声喟叹,掩口而笑,轻手轻脚地把那木盘放在了外头的地上。
软红光里涌银山,雪后初晴。
偃旗息鼓之后,萧启琛懒洋洋地趴在苏晏身上,动也不想动。
苏晏瞥见放在地上的热茶,推了萧启琛一把让他挪开,自己则披衣下榻,拿毯子和衣服把萧启琛裹得严严实实。他走过去掀开帘帐,看了半晌也没发现周围有人,只得弓身把那茶点都拿了进来。
绿衣做事仔细,生怕东西受凉,茶壶搁在一个精致的铁架子上,下头还有块炭火微微烘烤着保持温度。苏晏掀开壶盖,闻出是从前在上林苑时常喝的霍红,给萧启琛倒了杯,拿过旁的糕点吃了口。
“对了,”苏晏突然道,“赵王怎么办?”
话题来得猝不及防,萧启琛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擦着嘴问:“他还活着?”
苏晏颔首道:“腿是没办法了,后来醒了他就闹着要回金陵,其实也不是无法把他送回,可我们太缺兵力,少一个人都不行,于是一直扣在军中。现在他被我安顿在了金陵城外的一个别院里,方参军守着。”
萧启琛眼底一沉,道:“你们有多少人知道他没死?”
苏晏:“我,雁南,方知,沈成君,此外再没有第五个人了。他被救回来的第二天军医将他截肢,说活不久了,此后一直由方知照顾着。讣告呈到了金陵,先帝都……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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