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机场的门不过几米的角落里果然停了一辆黑色的车,有人帮楚寻拉开门:
“楚先生,请上车。”
拉开车门的男子,不过就像一般的侍从。车内相当的宽敞,空气中飘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一切都显得相当正常。
等他坐定后,那名侍从拉开前门,待他坐定后车缓缓的往前驶去。
窗外的夜色犹如一张张快速闪过的画面,这时他才蓦地发现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鲁莽。
只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自己就什么也不顾的跑了出来,还什么也没思考的就上了别人的轿车。
楚寻头疼的将手指按揉着太阳穴,花写墨真是他命里的魔星。
就在他乱七八糟想着的空隙间,车稳稳的停住了。
“我们到了,楚先生。”
这时候已经接近黎明,太阳从东边的线上悄然爬了出来,将天与地连结成一条金色的细线。
“请下车。”
楚寻扶着车门,仰起头。面前是一幢典型的日本古风建筑,斑驳显得相当有厚重感的围墙内,正是一簇簇开得异常艳丽的不知名花丛。
侍从往旁边欠了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光滑的石板路蜿蜒着向上延伸,它的尽头是一扇有些年代感的木门,只不过到成年男子的腰部以上,却透着无可言语的肃穆感。
“主人在屋内等您。”
顺着小道往上走,门内居然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色,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别有一种风韵。
侍从快他一步,脱下鞋拉开中间的一扇纸门。
“主人在正室中。”
拉开的门内一片漆黑,只有少许黎明的阳光挣扎着探入身子。就是这一点光线,使得那黑洞一般的门像是某种凝神窥视的眼瞳。
很奇怪,如此这样诡异的场面,楚寻却显得并没有某种害怕或者畏缩的情绪,像从客厅走向厨房那样自然,他略微退到一边的侍从,颔首走了进去。
“你说什么!楚寻也失踪了?!”余之韵硬生生将刚咽下的水从牙缝中迸了出来。
敢情这两人都是来挑战他余之韵忍耐的底限的。
“他也,也没说什么就跑出去了。”
“靠!”
林纹适时拉住快要暴走的余之韵。
“再怎么生气也别对着人家慕禾啊。”接着瞥了他一眼,替过纸巾:
“把嘴擦擦。”
余之韵粗鲁的一抹,还没歇气又继续吼道:“有没有搞错,我们原本向观众承诺说年底肯定杀青,一拖再拖,别说观众的耐心,就是我的耐心也快爆底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势利,光只想着你的剧本电影,你怎么不想想楚寻这么突然离开,是不是花写墨出什么事了。”
余之韵不屑嗤了一声:
“我看他只要不要让别人出什么事就算好的了。”
林纹闭嘴,一副跟
你没什么好说的模样转过身看着慕禾问:
“楚寻他临走时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有接到什么电话之类的吗?”
“有,他有接到一个电话。”慕禾立刻道。
“他说了什么?”
少年努力回忆之前的一幕幕:
“电话里的声音我听不太清,但楚寻只是说‘明白了’之类的。”
“不过!我能判断电话里的人一定是男人。”
“男的……”林纹垂下头沉思。
几分钟后,她豁然抬起头,眼睛闪着急迫或者其他更复杂的光:
“余之韵,我觉得肯定出事了,而且一定跟二哥的死有关!”
“怎么说?”
“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你一定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屋内有点黑,也许是房屋年代久远,木质地板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楚寻走了两步,隐约感觉几步远处有一团黑影,或许在那里坐着一个人。
他停了下来,站在屋子中央,等待着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一会后,那个黑影慢慢的蠕动,像什么摩擦着金属的粗噶声在寂静的室内回荡起来。
他笔直的站着,视线盯在那团正向他缓慢移动过来的黑影上。
“你好,楚寻先生。”嘶哑得像是砂纸互相摩擦的声音。
黑影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一个苍老得像是骷髅的老人,他蜷缩在木质轮椅上,正张着嘴朝他笑。
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诡异的抽气而已,扁平的唇瓣上下翕动,像是两块不满疙瘩的腐肉。
“老夫很抱歉,以这样唐突的方式将你带到这里。”
他摇动轮椅,逐渐又朝楚寻靠近了一点,仰起头上下打量着他。
片刻后,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是漂亮的孩子,难怪夜枭如此对你念念不忘。”
“哦,对了。老夫忘了介绍,这里正是川岛的本宅。”
听到他的话,楚寻微微抬了下头。
“关于川岛不知你可有耳闻?”
“日本最大的企业集团,或者说,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
老人楞了一下,片刻嘎嘎嘎嘎的笑了起来:
“你不仅仅漂亮,还很聪明。”
“你想要什么?”
“桀桀,我想要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你。”
他伸出苍老不满斑的手,猛的一下握住楚寻的手腕。
“让夜枭能罔顾一切,再次做出忤逆我行为的孩子,我只是想瞧瞧,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说罢,他用手上下摩挲,从楚寻的手腕滑到他的大拇指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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