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没了…”柳千叶低下头,“对不起,阿灼,对不起…”
“叶子,你说什么呢!”炎灼急道,“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没了?”
“我知道你定要留给你大哥的,我知道你定是不肯喝的...”一滴泪从柳千叶脸颊滑落,他不敢看向炎灼,只是哽咽着说道:“阿灼,我骗了你,我平日让你喝的清酒,其实便是那知人知面。”
“柳千叶!”炎灼抬起手,终于还是没有落下这一掌,“你怎么可以...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炎灼,我也想救炎焱啊!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不能没有你啊!”柳千叶啜泣着喊道,“炎炀他那么厉害都无法度劫,我又怎能放心!你说我自私也好,你恨我也罢,但我不后悔!”
“阿灼。”谢凌鸢走到二人身边,淡淡地说道:“吵什么呢?”
“小美人儿,我...对不起…”
“阿灼,你不要怪罪千叶,他没有错,他什么都为你考虑,为你付出太多了。”
“可是师兄...”炎灼咬着嘴唇,不肯再说下去。
“你师兄怎么了?不喝这酒,是炎焱的承诺,也是我的承诺。就算酒还在,他也是死也不会喝的。”谢凌鸢苦涩地笑了笑,“我的炎焱,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轻轻拍了拍炎灼的肩,摸到柳千叶和炎灼的手,将两只手拉在一起,“什么都无妨。炎焱救了我那么多次,现在前世的业障已经还清,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他的语气轻柔,却无比坚定,“我的爱人,我来救。”
“来不及了!”楚天栩焦急的声音传来,“师尊,怎么办?”
炎墟看向沈墨白,沈墨白摇了摇头,“只有冥瞳了。”
炎墟眯起眼睛,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谢凌鸢。”
“在。”谢凌鸢走到炎墟身边,在他面前跪了下去,“炎宫主,凌鸢该怎么做呢?”
炎墟对楚天栩说道:“把他的燎云链逼出来。”
“师尊!”楚天栩按住炎墟的手,“真的要这样么?”
“我也不想,但还能怎样!”炎墟甩开他的手,吼道:“你要不要救你师弟?”
“...我救。”楚天栩低下头,“谢凌鸢,对不住了...”
“不要紧。”
谢凌鸢哀戚地笑了笑,炎焱将他从冰冷肮脏的深渊中拉出,包容着他的寡淡,宽恕着他的凉薄,给了他不曾奢望过的温暖,也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幸福。即使这幸福注定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他也心甘情愿为此受尽苦难,燃尽一生。炎焱是他的救赎,正因为有炎焱,他才在感受到了灵魂的热度,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活过。
楚天栩和炎墟将火力注入炎焱体内,他们不能救他,而必须伤害他,这股力量直逼经脉,要逼迫炎焱体内的燎云护主自保的本能,才能将火链召出来。
炎焱早已陷入昏迷,鲜血不断从他的五官涌出,湿透了床榻,任凭炎墟和楚天栩再如何用力,炎焱体内的燎云仿佛自暴自弃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他的龙不肯出来。”楚天栩停下手中的动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道:“火龙承载着主人的意识,炎焱要保护谢凌鸢的执念早已深入骨髓,再这样下去,他还没有度完劫,就已经被我们杀死了。”
炎墟停了手,颓然说道:“那还有什么办法?”
“有。”
炎墟看向沈墨白,“什么?”
“炎焱的燎云属地火,炎炀和炎灼的焚霞属天雷,他们二人合力,兴许能把那条固执的火链强行拉出来。”
炎墟和炎炀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要是不行,我也束手无策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炎墟轻叹一声,喊道:“炎灼,你过来。”
炎墟交待了炎灼,炎灼望着他,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师尊,这样,师兄就算活了,也会恨死我们的。”
“阿灼,他不会恨你们。”谢凌鸢平静地说道,“就像你当年不会恨我一样,他只会恨他自己。”
谢凌鸢突然对炎灼磕下头去,哀求道:“阿灼,我求你,帮帮我吧,帮我救他。”
炎灼认识的谢凌鸢,凄苦,乖戾,难以琢磨,但却总是挂着恬淡的微笑,他对什么都能安之若素,从不对影自怜,也从不孤芳自赏。所以,炎灼从来没有从谢凌鸢的脸上见到过现在这番神色,这是他根本无法拒绝的神色。
悲伤。
“好。”
“那,开始吧。”楚天栩无奈地按了按谢凌鸢的肩膀,“还想说什么吗?”
谢凌鸢黯然说道:“楚公子,炎焱醒了,若是问起我,便直接告诉他真相吧。我宁可他痛苦,也不想让他抱着无谓的希望活一辈子。”他苦涩地笑了笑,“说不定日子久了,他也就忘了我了。”
楚天栩长叹一声,“好。”
“开始吧。”
楚天栩和炎灼对视了一眼,闪身而出,楚天栩眼中一凛,两只火凤便腾空飞出,直冲着炎焱冲去。只见那两只火凤化作幻象,愈发隐晦透明,最终隐匿在了炎焱体内。
炎焱突然大吼一声,坐了起来。可他双目依然紧闭,脸色骤红,眉头紧促,显然是本能的反应。楚天栩神色紧张专注,早已大汗淋漓,炎灼不敢打扰,轻声对炎墟问道:“师尊,怎么这么久?”
“炀儿的凤正在焱儿体内与他的龙激战,按理凭他的修为应该不难,许是方才消耗了太多体力了。”
“也许是师兄真的不想度这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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