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嘴角慢慢翘起,勾出一丝讥讽的笑。旋即感应到一束敌视的眼光,泛着寒意,居高临下的看过来,令人如芒刺在背。虞秋水侧眸一看,正对上岱迹真审度中带着一丝挑剔的眼光,嘴角含着莫名的轻蔑,眉头夹的好似自己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是吃醋……他心中冷笑,你想吃,我便让你吃个够!
眼睛一眯,那眼珠颇像是两颗多芒的苏联琥珀珠,夜幕下流光溢彩,好不令人叹喟!只见虞秋水平地晃了一晃,似倏然提不过气要晕过去一样,身子向后一软……
云衍怀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捞进怀,电石火光之间,全然不顾礼仪分寸。待醒悟过来,少年清凉如玉的身体含着莫名的芬芳,正如同之前幻想的一样,水汪汪卧在他怀畔里。抬起眸,明明是歉意的意味,却不知怎的,就是能被他研磨出一份欲说还休的蛊惑,令人怦然心动。
纵横花间数十载,各色美人也算是看了个遍,连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薄佻白他都能坦然面对,却唯独对眼前这个少年,从第一眼开始,就失去了冷静相待的风度。想拥抱他。这一刻光阴停止不前的时候,他胸口囤积了几日的迷雾倏然散去,明了所想所要,却原来是,想拥抱他……
岱迹真只觉眼睛里生了刺,握着缰绳的手指不由自主拧紧,暴凸的骨节苍白凛冽,失神间勒痛了胯-下骏马,一声嘶鸣,终于扯回几人矛盾各异的心思。
“有没有事?”如梦初醒后紧张的问了一句,云衍怀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一手轻轻揽着少年纤细有致的腰身。感觉少年微微颔首,继而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唇,面颊涩红着从他怀中退去,道:“老毛病了,时不时就会晕一下,不碍事。”
顿了顿,抬眸意有所指的扫了一圈道:“还是快些入席吧,想必楼上几位也久等了。”微微一笑,虞秋水淡然的目光滑过斜对面两男一女,愠怒、怔愣、苍白,三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写在几人脸上。还没看到久违的嫌恶,虞秋水微微感到意外:怎么光阴兜转,人世变迁,这些戴着面具过活的人,竟然会越活越宽容?
眼底滑过一抹冷笑,少年垂下眸子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嘴角,那表情,竟然有一分狡黠。
隅枕雪胸口钝痛,好似被人用拳头狠砸,一下下无声无息,却实实在在的打中了要害。
那种眼神。
屏住呼吸,她有些茫然的想,到底是有多久,她没有梦到那个眼神了呢……
曾经令她追悔莫及,却又矛盾丛生的那种心情。无意中撞破的一桩荒唐事,光天化日之下,恶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双眼。雪白交缠的身躯,多么,多么的令人作呕。
就在她眼前。
香炉里的香不知何时湮灭,半空中浮动着一bō_bō浓郁的麝香味,随着两具胴体交颈勾缠的动作而弥漫进肺腑中,丝丝入扣,像一双手缠绕的她不能呼吸。
怎么能!怎么可以?!他们两个……为什么……
拼命的捂着嘴巴,强迫自己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她在那个瞬间感觉自己目睹了一场无比坑脏的交易,身体与身体的缠绕,同属于男子的,身体。
少年瘦小纤细的身体像一尊光裸的白玉,常年贫瘠的生活倾轧,却意外的给了他一具比起任何人都来的细致的骨骼脉络。他被另一个男子压在身下呻吟喘息,猫儿一般的嗓音细弱无助,却泛着饱满的春意,令人血液沸腾。伏在他身上的男子身躯矫健,柔韧中带着一抹英俊的味道,接连不断的撞击中仍小心翼翼的护着少年的腰身,不时爱怜的抚摸着那圆翘狭窄的臀部,颀长的指流水般从上滑到下,绵密而热情的吻痕遍布少年全身……
她费力的睁大双眼,从门缝里看着那一对熟悉的人影勾缠交-欢,如遭雷击般的立在原地,动也不能。
怎么会……这样?!
“……奇怪,城门和云府离这里距离相近,怎么到现在,一行人却一个也没到?”隅枕书呷了口酒,微微蹙眉有些担忧道,“要不要遣个人去看看,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说的哪里话。”权思之嗤笑一声,“这里可是洛阳,云家说了算的地界,你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会有人将主意打到自己人头上?再来,枕棠小舅武功并非不济,真若有些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上来,他定然是能护着阿雪,你莫要大惊小怪……”
“倒也是。”隅枕书笑一笑,不再多言。目光轻轻一瞥,落在斜对面正支着鬓半阖眸小憩的男子身上:玉簪束发,长及腰际的乌丝如云如瀑,慵然泄了一肩,这个角度可清晰的看到他白玉般细致无暇的侧面,完美如神赐,带着一抹淡淡不容忍亲近的冷贵。
“天之骄子”,似乎除了这个词语外,再没有什么能够的资格来形容他……
隅枕书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见那美玉公子微微翕动红薄的唇,狭长睫毛一抖,缓缓道:“来了。”
指尖折扇“噌”一声的合拢,声音细微,举止行云流水中附带一丝浑然天成的高贵。只见薄佻白纤长手臂一指窗下车马熙攘的夜市,轻薄眼睑覆盖下的眼珠似波动了一下,折扇所指处,正是那一出各怀鬼胎,有些微尴尬的场景——
少年正慢吞吞从云衍怀胸膛里退去,带走一片引人遐想的清香,细长婉转的桃花眼似漫不经心地向上方一瞥,好巧不巧的,正对上四方楼雅间的梅花窗边轻点折扇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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