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偏执。
今天早晨到银行办理扩大贷款遭拒,顾彦弘连忙请银行专员调出全数融资记录,仔细比对后发现以富华科技园区为名所
申贷的金额异常鉅大,几乎拖垮了整个泰盛融资额度。
本来泰盛的资金相当余裕,孰料先是与旭丰电的交易将公司现金抽了个空,在海外筹集资金的成效尚未显现时,与达光
的同盟协议让泰盛的负债加剧,扣除掉一些凌凌乱乱的开支,包括年底奖金、股利分配,以及先前刚拟订好刺激联营网热络
的提高补助资金额度方案,全部相加的结果,导致泰盛陷入一个窘迫的境地。
好比是一艘被搁浅的大船。
而越庞大的组织、分工便越是精密,即使缺少一个小小的螺丝钉,也会使整个制度崩解。
这明明是杜尹每天对自己告诫的道理,就因如此,才拼命逼自己反锁在泰盛这牢笼里看着公司里一切运作,怎么还是让
它出了纰漏?
该死!他闷哼一声,握紧的拳头硬生生打在结实的桧木桌面上。
哦咿——
不久,董事长室的大门被旋开了。
杜尹看着程奕汉一脸笑意进入屋内,什么该有的客气全忘了,冷言道:「富华所需的资金超过预期,这是怎么回事?」
程奕汉彷佛早料到有此一着,不慌不忙答道:「杜董所谓的预期,是指什么?」
「你还装傻——」顾彦弘正欲发火,被杜尹一个手势阻止。
看来对方真是有备而来,杜尹缓了缓呼吸,说着:「我当初说全力支持富华的开发,并不代表你可以狮子大开口。」
「所以呢?」程奕汉笑的狂妄,「要撤资吗?杜总没忘了你当初签名的契约里有注明,若是对富华撤资,将无条件归回
凯裕控制权这件事吧?」
这就是他不摊牌的理由,合约上写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楚,当时觉得不会发生的问题所以才轻易应允,没想到如今却
扯了自己后腿。
只见杜尹不怒反笑,「你早就安排好了?」
「或许吧!」程奕汉露了个意味深长的脸色,「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贪心……」
程奕汉只道是得了上天眷顾,让所有事情走向如同他编写的剧本。
顾彦弘隐忍不发,恨不得将程奕汉大卸八块。
「回去开会吧。」蓦然,杜尹出声打破僵局,「你现在还是泰盛旗下一员,去做你该做的事。」
程奕汉走的爽快,杜尹在他眼里只像个战败的士兵挥舞着早已破败的武器,垂死挣扎。
「凯裕那种破公司不要也罢!」顾彦弘一口怨气吞不下去,恶狠狠瞪着程奕汉远去的背影。
杜尹则冷静许多,他方才已经想通了诸多盲点。
他缓缓道:「若停止对富华注资,表示要拿出凯裕主控权,但这并不代表凯裕不再是联营网的成员。」
「这……」顾彦宏瞬间语塞。
「只要他不自己主动退出联营网,就能继续享有联营网内一切福利,而我却不能控制他,这实在太好笑了!」无奈的勾
勾唇角,杜尹没料到会被自己的自信给绊住脚步。
目空一切的结果就是让对方钻空,大玩特玩语病游戏。
这宝贵的一课,付出的代价真是庞大。
而回到会议室内的程奕汉,大剌剌走回座位,止不住窃笑,其余人等面面相觑,还以为他肯定是碰到升官发财之类的好
事。
直到最后还要装腔作势吗?他在心底嘲讽着。
他忽然有种把眼光放大放远的念想,觉得,泰盛这张董事长椅子坐起来肯定舒服极了。
???
又过几日,杜尹感觉一切都脱序了。
去年他承诺公司股东现金股利每股配发三元,全员还沉浸在欢声雷动的气氛中时,泰盛股价逐渐回到其应有的合理价值
附近,这是因时间一久,慢慢回稳的股价真实面的自然现象,平常倒也无须在意。
然而泰盛k线却一路往下。
这滋味并不好受,已经连续五天,泰盛的股票由红翻黑,盘中震荡后仍以小跌作结,昨天更是以跌停板收盘,单日跌幅
达百分之六点一七。
而外资纷纷做出报告,其中过半降低目标价,仅两家维持目标价,评等由原先的「卖进」调降至「中立」。
这意味外界对泰盛的股票缺乏信心,改采观望态度。
「关于财测公布,你有其他想法吗?」顾彦弘趁着收盘后一点闲暇提问,这些天除了例行的会议报告以外,杜尹几乎没
踏出公司半步。
财测,即财务预测,每到公布财报数字前夕,部分企业会预先宣布要调整预测,以免年度的财务达成率偏高或偏低,投
资人可从企业所调整的财务预测情况得知该企业预期当季财务倾向乐观或悲观,进而决定自己的投资意愿。
杜尹总算从交易量表里探出头来,身子往后一倾贴上椅背,舒适的沙发椅「咯滋」一声后仰到某个固定角度,这问题似
乎让他有些犹豫。
「……这次先缓一缓吧。」良久,他才开口。
毕竟金管会为免公司有炒股嫌疑早已废除企业强制财测的制度,而若是公布财测之企业必须经过政府严格的控管以免过
度膨胀影响投资人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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