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郑昊想的不一样,司雷面色平静,只是握紧了姬筮的手:“君许天下,我许君,死生不离。”
蒙古不只有草原:戈壁、森林都在蒙古的历史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戈壁,就是漠北漠南中的那个漠。大明北征之后,蒙古分为四部,它们围绕着的,就是这戈壁。其中以漠北蒙古喀尔喀的生存条件最为恶劣,因此民风也最为彪悍!七十年前,北方的饿国曾经入侵喀尔喀,建立傀儡政权,三十年前才被现在的王爷伊金打退。不过,也仅仅是打退而已,如此一来,喀尔喀的好斗之风更加强盛……
相比之下,喀尔泌人简直是在蜜罐中长大的一般。连走在去喀尔喀的路上也是如此胆战心惊!
司雷和乌炳安看着那丰润的绿色大地渐渐变为单调的灰黄,唯一的点缀不是白花,而是散落的白骨!“幸好有白骨,不然还不好认路呢。”引路晋商无意间的一句话,差点让身后一人从马上摔下来。
司雷亦感到身子一震,但是头之下,腰之上,分明有一杆硬骨将自己身子撑得纹丝不动。他抓紧缰绳,将腰挺得更直了,再回头一看,队伍之中凡姓乌梁海者,均无一丝胆怯,嘴角不由挂上一丝笑意。
晋商的腰也是十分直。
远方有一骑绝尘而来,司雷眯起眼,想看清那人马上所烙家徽,那知还没看清,就先见他弯弓,一箭飞来。
晋商忙拿起水袋一挡,箭发自百米之外,至处余威依旧强劲,生生洞穿水袋,谢向晋商眉心。恰在此时,司雷马鞭一甩,将箭打落。
箭发百米之外,瞄准眉心,足见技术之精,洞穿水袋,足见力气之大!
百步穿杨,不过如厮!
晋商二话不说,从包中拿出一只微型诸葛弓弩,来了个“横扫千军”,唰唰飞出一排箭,司雷目测足有二十支之多,只有两支打上马的脚,也不是要害之处。晋商道:“箭上有毒。”
下一刻,马倒地嘶鸣,马上人也摔倒在地。
“喀尔喀民风彪悍,果然名不虚传!”司雷看清那马上所烙家徽,叹道,“不知我这次出来,一共带了二十青甲勇士,你们之中可有能与之比肩的么?”身后众人私语好一会,才道:“万万不及,不止是我们,只怕我喀喇泌所有塔不让、青甲、平民、奴隶加在一起,也找不出一个!”
“加上晋商呢?”乌炳安拿过诸葛弓弩,细细查看,“你们还是不明白智慧和知识的重要啊!这弓弩的原型还是我师父复原出来的呢,也算一位故人了……”晋商道:“请明察,他先想要我的命,因顾及友情,故不瞄准他的头。”“我自是明了,只是那是一匹绝世好马,可惜了,你毕竟也没有受伤,请给我解药。”晋商掏出一个小瓶子:“外敷在伤口上。”“多谢,我们已至点了,你可以带其他晋商回去了。”
众人大惊:“半月之程才走了十日,这戈壁我们皆是不熟啊!”
乌炳安上前一步,道:“在下喀喇泌塔不让乌梁海乌炳安,不知阁下是喀尔喀众台吉中的那一位?”
那人是台吉?!众人大吃一惊,要知道,台吉和塔不让都是蒙古上层贵族,一般都是王爷或其亲属。王爷手下的得力干将就是青甲,下级的贵族。大概就是王侯和士大夫的区别。你见过那个王侯出门不带随从的么?乌炳安和司雷足足带了二十个青甲,外加持弓的平民打杂的奴隶共五十个,引路晋商数个,在戈壁上一字排开,如同一条黑龙。
对方只一人,马也只有一个。
那人起身道:“在下喀尔喀台吉孛儿只斤温古都查干,久仰第一才子的大名。本来想至乌兰浩特请乌达穆王爷前往我部一叙,不料,却在这里遇到!”
民风果然彪悍,出来都不带随从。众人不由对他大为欣赏。司雷亦不住点头,乌炳安却摇摇头:“有勇无谋!”
☆、马头琴情
司雷问道:“请我阿爸去叙何事?”
“库里勒台。”
乌炳安当场色变:“所幸此次早日出发,孙儿,你快把药给他,治好马,马上起程!库里勒台是蒙古众部商议大事和推选总大汗的会啊!”
看到戈壁,会知道自然有多么残酷,看到喀尔喀,会明白战争有多么可怕……
喀尔喀竟也有一座城,道路泥泞,城墙斑驳,街上种着一株株街道树,每一株上都有被弓箭打出的洞!司雷看到一株格外残破的,数了数,道:“是11个。”树下一个少了一只腿的人咧嘴一笑:“你数错了,在当年的战争中,这树一共被打到了15次,不过有4次打至之前的洞上了!”
司雷只觉不寒而栗。
走到中心,也没看到什么建筑,只有大大小小的蒙古包,包门前可能有一个小摊,这是唯一的经济。司雷无意间看到层层蒙古包之间隐隐有一些断壁残垣,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没有建筑,只是现在没有,曾经有过,那将来呢?
孩子,让人心碎的孩子,在前方出现了:帮母亲洗碗的六岁女童,帮父亲剥皮的七岁男童。一位倔强的男孩发现司雷用同情的眼神看他,道:“我大哥在当童子兵,我二哥在寺宙中读书!”
他那里知道别处的孩子都是去学堂中去读书的呢!
司雷从怀中掏出一本江格尔画传,递给他:“我只是觉得你和这书里的英雄很像。”男孩摇摇头:“我只会读梵文,蒙文倒是不认识了。”“梵文学了有什么用呢?”乌炳安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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