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这样的朋友,大概花掉了我这辈子大部分的运气,其他事才总那么倒霉吧。
我折走胖子半根烟,两个人一起抽着,边看蓝袍埋尸体。
新旧尸体都有,跟着我们进山的已经全被处理掉了,按照汪家的规矩,这些人的失踪在下一次例行汇报的时候才被发现“立案”,也许会有人跟进,也许不会。他们的人手资金也不多了,信息时代了,我们这行赚钱不容易,以前必须用现金换的资源,现在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拿到,新手筷子头的咨询都学会用微信了。
太可怕了,我老了。
胖子对我的很多行动并不了解,忍不住问我留下的那些鬼画符是不是真能有用,万一黎簇脑子很笨根本看不懂,不就又抓瞎了。
我嘬着烟嘴,含混道:“我有双保险。”
黎簇有个性格很不错的死党,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朋友对人的影响很大。想拖一个人下水,让他深陷其中,最好把他的朋友也拉下水。在黎簇也进入沙漠的期间,我会安排人把东西统统寄给他的两个朋友。
胖子永远不会对我说“你这样不对头好变态啊”,只会啧啧说“你长进了快赶上我了”,所以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注意到自己有什么转变,这感觉让我很自在。
胖子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到底在视频里做了什么手脚?”
我很久没有卖弄的机会了,在一个埋尸现场,竟然得到了放松时间,于是简单解释。
这一块碎片至关重要,就是汪家留给我的古潼京视频。汪家的剪辑给了我启发,我也剪辑了一下,看似是把几个小时剪成了半个小时,实际上却远不如此。
人眼能识别的帧数是24帧,在此之上增加的帧数可以增加画面的流畅感,低于这个帧数就会看起来有影像残留。我处理了这份视频,某些地方加速之后,做了替换,单帧的替换人眼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的,但大脑却会记住捕捉到的这一帧“不一样的图像”。
汪家的操纵术,我在学以致用。手机上的图案、尸体上的图案、视频里的图案,三次出现的相似信息,就像是催眠。我不信这种大剂量灌输之后黎簇还发现不了里面有问题,就算他真的发现不了,他的两个朋友总会有一个注意到吧?
千算万算,还是黎簇能醒过来,和我有过直接接触最好。
闲话不表,我们处理好现场不到一刻钟,王盟居然找了下来,我以为他是一个人看车心里没底,安慰他说会给他加钱,那小子却很不屑,道:“老板,你说这个手机响的时候要立刻通知你,可你跑哪都不带我,我怎么立刻通知?你能不能别总这么玩我!”
我有些无语,不过也没法去管王盟的怒火。
王盟手里是一只老旧的黑莓手机,这是黑眼镜从汪小洋那里拿到又交给我的,汪小洋的原话是“既是一个礼物,也是一个嘱托”。而黑眼镜的说法是,这支手机也许会响起,也许永远不会响起,我们都不知道汪小洋之前跟他的同伴留过怎样的暗号。
我没想到它真的会响,之前留给王盟就是哄他玩的,让他多有点参与感罢了。
来电的会是汪小洋吗?他去哪里了?
可惜刚刚打电话的人已经挂断,我看着唯一一条通讯记录,未知号码,无法回拨,要怎么办?
我眉头紧皱,突然,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三个人都看着我,我知道接通后的联络,只要时间超过一定限度,肯定会在通讯网上留下痕迹,但是高手能进行一些操作,让它无迹可寻。汪小洋的手机不知道有没有做过这种处理,我接了,也许就会立即暴露自己的行踪。
我看着脚下已经翻旧回填的土,心想即使暴露,也不过是早了几天而已,这一点变量,我还有应对办法。
屏幕闪亮,我接通,没有说话。
对面传来一个女孩儿喘息的声音,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小声问道:“哥?”
我心里闪过汪小洋跟我说过的话,还是没有搭腔。
电话那边的女孩,没有问第二声,半晌自言自语道:“果然不是他,你姓张吗?”
我道:“不。”
女孩明显有些震惊,这才问道:“那你是谁?”
我也原话问了回去,心说对方如果跟我互问下去我就挂掉,那边却道:“我是汪小媛,哥的纸条我看到了,他说的话我会照做。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女孩叹气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接下来我只说一遍,他们快要发现我了。”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回答说好你说。
“一切的起源,北京市档案馆,一八区,九六五排,二行八列,齐羽,平齐的齐,羽毛的羽。”
之后就挂断了。
第八十章 吴邪的记录——一八九六五二八
我也把手机挂断,汪小洋的妹妹,也是汪家年轻一代里想要摆脱束缚的一员。他们知道齐羽的档案并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要告诉外围的合作者这样一个信息?档案馆,顾名思义,存放的就是本市的档案,数字无非就是档案的编号方法。《中国档案分类法》里的那种分法,或者是自己设置的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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