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我果断放弃了自救的念头,转而拨通了组织的电话:“我需要紧急医护。定位发给你们了。”
“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我们的人赶过去最快也要两小时!”
“两小时?是打算来收尸吗?”我火冒三丈,“不是你们让我去杀那什么人类间谍吗?”
“我们今天没发出过任何指令。”
我心头一凉。
方才逃来的路上,我还心存侥幸,琢磨过任嘉与文森特各自为政的可能性。
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连最开始的指令都是伪造的,对方直接冒充组织把我骗去了死局。而有机会做这个手脚、还能做得天衣无缝者,就真的只剩一个人选了。
沉默片刻,我慢吞吞地说:“总之先接我回去吧。”
挂了电话,我从陋室的柜子里找出存放已久的医疗箱,用牙咬着止血绷带在肩上乱七八糟地缠了十几圈。也不知能不能止住血,但聊胜于无。
做完这一切,我也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喘气。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联系文森特用的那只。
我没有理会它,望着天花板默默发呆,直到铃声自行止歇。
接与不接又有什么区别?对方早已将我玩弄于鼓掌。以他的能耐,恐怕很快就会追踪到我的位置。
眼下的问题,只剩文森特和组织谁先赶到。或者还有第三种可能,我在他们赶来之前就抢先断气,也省下了后续的麻烦。
我并不怪文森特。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博弈,只是这局对方技高一筹,而我愿赌服输。
他应该也很高兴再也不用为我做晚餐了。
身上越来越冷,眼前的灯光似乎也暗了下去,我仿佛在极其缓慢地陷入休克。
我正勉强保持神志清醒,漫无目的地回忆着落在文森特租房里的个人物品,门铃突然响了。
我精神一振,挣扎着爬到门边,扶着门艰难地撑起身体,凑近猫眼向外看去。
文森特站在门外,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二十八】
我撑着门思索了一会儿,将门拉开一条缝,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文森特沉默地看着我的枪口。
我说:“怎么,想来亲手补上最后一枪?”
文森特说:“我没带武器。”
我嗤笑一声:“宝贝儿,我们都是杀手,你觉得这点小伎俩能糊弄谁?”
文森特想了想,抬手解开扣子脱下了衣服。
他的身体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瘦弱,但果然细细长长,看着就不是能打的料。我冷眼看着,心中却微微一凛——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伤疤。
他要么从未跟人动过手,要么就是从未负伤。
文森特一边脱一边偷眼打量着我的脸色,见我不为所动,便又开始脱裤子和鞋袜。
等他涨红着脸扒下了内裤,彻彻底底一丝不挂,我才终于将门打开,依旧拿枪口正对着他:“有何贵干?”
文森特保持着刻意的慢动作走了进来,反手带上房门,四下打量一圈,一言不发地踱向了我的医疗箱。他似乎极不适应全身赤裸的状态,走路时几乎同手同脚。却还是坚持着提起医疗箱,朝我靠近过来,直到被我的枪口抵住额心。
文森特任由我保持着威胁的姿势,自顾自地抬起手,轻巧地解开了我肩上胡乱包扎、仍在渗血的绷带。
看见伤口的面貌时,他的双手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又为我重新包扎。他动作很轻,冰凉的手指却很稳定,只有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一丝情绪波动。
我几乎无法直立,拿枪的手也抖个不住。我不愿暴露自己的体能状态,索性放下胳膊,转而用枪管挑起了他两腿之间的那玩意,恶意地掂了两下。
文森特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故作气定神闲,一边掂着他的鹿蛋蛋,一边调笑道:“你这是,突然良心发现?”
文森特顿了顿,一本正经道:“对不起。”
“……”
我像是听了个笑话。
站在他的角度,即使杀了我也不过是各行其是,完全不需要道歉。大家都是职业杀手,对事不对人,这点专业素质我还是有的。
那他此刻又是在干什么呢?心理战术吗?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继续利用的价值。
不过,我还记得任嘉抱走了那台终端机。这就是一个比赛以外的动作了。他们要的是里面的文件吗?他们想用针对兽族的武器做什么?
“做人不要太贪心,小心把自己搭进去。”我嘲讽道。
文森特正在将绷带打结,闻言微微一震,仿佛被这句话刺痛了似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极度复杂。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害你受伤……这不是我的本意。”
我开始感到费解:“那你的本意是什么?”
文森特又陷入了沉默。他在沉默中凝视着我,我莫名其妙地与他对视。
然后——我隐约觉得被枪抵着的某个部位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如遭雷殛。
这家伙可别是疯了吧?
文森特也乱了阵脚,匆匆放下手:“这……这样可以暂时止血。……你坐下歇一会儿,得到专业救治前别再动它。我该……走了。”
他在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放下药箱,惊慌失措地退出了房门。
【二十九】
文森特走后一刻钟,组织的救援才姗姗来迟。
我被他们用担架扛上车,一路紧急输血,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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