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末缩了缩脖子,将下巴一并埋在温热的浴缸里。任凭玖兰枢的手指一下一下搓揉着他的后背。
即使在热水里,枢的手指也暖和不起来。西末转了个身,用自己的双手抱住他的手。
“枢会不会怕冷。”他抬头问他。
玖兰枢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会。”
“所有的血族都不怕冷吗?”
“不是不怕,是感受不到。”
玖兰枢将突然沉默的少年抱出了浴室,放在那张铺满厚厚棉被的大床上,伸手关掉床头的灯,刚要离开,黑暗中少年突然拉住他的手。
“不要走,陪我说说话好吗?”少年的双眼在黑暗中露出祈求的表情。
玖兰枢顺着他的手臂在他一侧躺下来。
“感受不到冷的话,能感受到温暖吗?”西末伸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手臂下的身体有一丝僵硬。
玖兰枢紧紧抱住怀里温热的身躯,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来:“如果像这样抱紧的话,会。”
拥抱着彼此的双手再次收紧。
“枢,我最近经常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一片冰冷的海水里,有个人再叫我,但是我看不见他……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努力去想的时候脑海里又什么都没有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十年发生了什么事?”
“好……”
玖兰枢低下头亲吻了一下西末的额头,这个动作仿佛做了许多年一样自然。放在他腰间的手轻轻地按住他的后脑勺。“这十年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未曾分开过……”
少年渐渐在他怀里睡去。
纯血的君王在黑夜中闭上仿佛浸染在鲜血里的眼睛。
黎明的曙光破开黑夜的身躯,白雪皑皑的深林里染上一层暖暖的橘色。长靴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此起彼伏,惊飞了黑色羽翼的鸟儿、震断了枝头的冰柱。
“为什么不直接电话联系,非要跑到这个深山老林一样的地方来!”带着一只眼罩的男人很是不满。
“那家伙切断了一切与外界联系的渠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还是说,夜刈,你不想救你乖徒弟了?”
“黑主灰阎,我的乖徒弟也是你的干儿子!而且,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糟糕的境地,也是因为你一直袖手旁观惹的祸!”
“行了行了,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不用每天都念叨一遍,现在的关键是赶快找到我的好徒弟,让他给你乖徒弟献点血!”
“既然有时间浪费在争吵上,还不如想想怎么尽快找到那两个人!”
“吵起来不是你先开的口吗!”
两人互瞪一眼,各自气愤的扭头!
两人斗气的当口,一道劲风拂面吹来,刮起厚厚的积雪上那些才附上去的雪层。静静平息的风雪中一身黑衣的少年冷冷的站在前方的道路上。
“枢!”黑主灰阎愣了一下后叫出口。
“理事长不远千里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来人语气平平,面目冷静,让人探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
“我要见见西末。”黑主灰阎开门见山。
红褐色的眸子突然沉下来。
“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好了!”
夜刈十牙冷哼一声:“怎么,见他一面还要得到你的允许吗?”
空气中突然蔓延的火药味,让黑主灰阎洒下一头黑线。“枢,我们来是想让西末救救零。”
“他现在谁也救不了!”
“枢!”黑主灰阎也沉下脸色,放弃嬉皮笑脸的伪装,“我不管你对锥生零抱着什么想法,但是请你考虑一下优姬的心情,她是你妹妹!我相信西末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少年原本冷漠的表情被一丝复杂的神色冲淡,静静地看着两人,隔了许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呐,可以见到优姬和大叔吗?”西末放下刀叉,带着兴奋的表情看着玖兰枢,只要这个人点一下头,就表示终于能稍稍打破一下他每天犹如猪一样的生活习性了。
“嗯。”在离开之前让你见他们一次,玖兰枢心想,面上却不动声色。
接到玖兰枢的“警告”黑主灰阎禁不住想苦笑,随随便便洗掉别人十年的记忆也亏这个家伙做得出来!不过这样,对那个孩子真的好吗?
他想起那天那个少年带着满身鲜血绝望而恐惧的眼神,心脏就会猝然收紧,也许,忘记对他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他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少年,愈见消瘦的身躯和苍白透明的脸色,眉间那隐隐约约的恍惚和小心翼翼?
“啊好久不见了,西末酱~”
西末僵硬着表情看着这个突然抱住他又捏又噌的男人,不知为何有种想踹开的他冲动,可是一想这人是他许久不见的师傅又有点于心不忍,只好一脸黑线的杵在那里,像个被猴子骚扰的游客一样。
玖兰枢掩着嘴角咳嗽了一声。
黑主理事长恢复他斯文的表情道:“我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零他在任务中受了重伤,现在依旧昏迷不清,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效果,所以想让留着西沧族血液的你试试。”黑主灰阎不疾不徐的说着事先编排好的台词,将两人领进锥生零的房间。
船榻上银发的少年紧闭着双眼,眉间似乎有着化不开的哀愁一样紧紧的挤压在一起,脸色带着病态的青灰色。
西末将一切静静的看在眼里,他的意识里,他应该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个少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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