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眼冯素贞,期期艾艾道:“妹夫说,不让我……”
冯素贞抢白道:“公主想多了,那时接仙台的新建制主要是宋先生在弄,太子也确实是在研究火器。”
天香给了她一个白眼。
张绍民解围道:“公主,你看看此处的地形。”
天香不明就里,朝着山下望去。
接仙台的新址背靠主峰,眼前则是一处峡谷,此间一直以来有人迹通行,看得出一条路通向四通八达的远方。
天香福至心灵,猛然意识到:此处控轭南北,是燕山锁钥,兵家必经之地:“你们……这是给京城修了个北大门?”
冯素贞笑道:“太子那时候研究的火器,就是为了装备这座居高临下的接仙台的。既然陛下圣心难以阻挡,就不如变废为宝,让这接仙台,成为有用的所在。”
见天香还是朝自己翻着白眼,冯素贞只得直说:“主要是我也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用来接仙的荒唐台子,能不能改成守城的堡垒,这才一直没和你明说。我也没想到,宋先生不但把它改出来了,还真的选出这样一块风水宝地来,也真的劝动了皇上。”她有些动容地向宋先生深施一礼,“多亏了先生,才让我不至于在公主面前丢脸。”
天香见状也不好再不给她面子,也陪着她向宋长庚施起礼来。
宋长庚摇了摇头,又点起一袋烟,慢慢道:“公主,驸马,是我应该谢你们才是。”
“我年轻时心高气傲,在白身的时候写过洋洋洒洒的治国策,一心想呈给当时的皇帝。后来,我才想明白:那么多读书人,那么多一朝越过龙门去的寒门贵子,哪一个不比我的见识强?哪一个不比我的思路活络?我写的那么多治国方略,从屯田到军政,桩桩件件手段,他们哪一个想不出来?但是,就是推行不下去,不是他们愚鲁,而是不愿去想,不愿去做。而我,一个白身的读书人,又没有这个权力去做。这名利场上,关系复杂,盘根错节;那些达官贵人,口口声声百姓苍生,却是争权夺利,损公肥私。”
“我想通之后,也心冷了,这才开始写这《天工开物》,只记述钻研这不用去算计人心的实学,再不求闻达于诸官,只求一展所长,不负所学。太子啊,所谓功业,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冯素贞心有所感,感慨道:“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先生有这份匡国济世的抱负,不愧为真君子。”
她转脸对太子道:“做儒学也好,做实学也罢,殊途同归,都能够达到兼济天下的目的。太子,你应该晓得,和李后主宋徽宗的荒唐行径不同,你的爱好和你的太子之位并不冲突,反而,正因为你是太子,你才能将你的爱好钻研到极致。”
太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对面的接仙台,很是认真地道:“我觉得,或有一日,我的木鸟能在那接仙台上飞起来。”
众人笑。
宋长庚和太子因着监工的缘故俱是留在北郊起居,张绍民为着保护他们也是常驻此处。毕竟是隆冬时节,山中如此动工,惊动了不少冬眠的野兽。
张绍民在此间巡卫,竟是比在怀来还要认真些,所幸,并未出现野兽伤人的情形。
张绍民将天香夫妇二人送上马车,还拨了一支卫兵给她们。
“张大人何至于此,”冯素贞有些意外,“我们有这些府兵就够了。”
“驸马有所不知,”张绍民肃然道,“前几日有民夫声称在林中见到了白色的老虎。”
冯素贞倒抽了口气:“老虎?此地人迹通行,燕山已多年未见虎患,这时间出现了老虎,还是白色老虎,这……实在是不巧。”
天香怪道:“白老虎怎么了?”
张绍民叹道:“白虎算是异象,若是抓住了还好,抓不住,恐怕就有的说了。不说欲仙,便是御史台就能随口编出不少说词来拿捏皇上,”他又道,“不过,驸马公主不必担心,我压下了这消息,专门拨了人去打虎。太子有今日,乃是历经了千难万险,又怎么能随随便便被老虎给叼了?”
三人又闲谈了几句,见天色不早,便就此分别了。
望着身后大兴土木的架势,天香忽地心有所感,向冯素贞问道:“你说,宋先生和刘丞相,哪个更值得你尊敬呢?”
冯素贞想了想答道:“他们都是这江山社稷,不可或缺的人。”
天香无话,朝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脉看去,隐隐从萧索的林间看到了觅食的野兽,顿时放下帘子,回到车中坐定。
冯素贞笑道:“公主怕遇到老虎?在妙州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
“妙州那老虎是没了牙的,这里的老虎可是牙尖嘴利还饿着的!”天香缩了缩肩。
冯素贞笑了两声,下意识地拍了拍天香的手:“别怕,有我在,老虎吃不了你——”
天香一怔,扭头去看冯素贞,却看到她把脸别到一旁,似乎在端详车厢内壁的纹路。
前面赶车的单世文却是搭话道:“驸马说得对,公主放心!老虎先吃了驸马就饱了,不会吃公主的。”
天香大乐。
冯素贞忍不住道:“怎么不先吃你呢?”
单世文道:“老虎是百兽之王,精贵着呢!驸马爷面如冠玉、细皮嫩肉,一看就好吃,公主你说是不是?”
冯素贞脸上一红,天香却是不乐意道:“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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