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别开视线,艾利诺暗自叫好,要雪莱闭眼睡觉。
雪莱闭上眼睛之前,都还望著坎贝尔,为什麽他都不看他了呢?是不是他做错什麽了?
雪莱不知,奎勒不看他是因为自己心虚,明白自己那不正常的心意之後,他很怕被小孩察觉。
等到雪莱闭上眼睡著,奎勒才敢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望向小孩。
「看什麽看!」艾利诺挡开他视线,就像是母鸡带小鸡,而坎贝尔是那只老鹰。
奎勒尴尬,移开视线,他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注意雪莱。这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晃,他也早就习惯对方,说也奇怪,他们认识不过一阵子,却好像已经没办法再跟这人分开了。像现在对立坐著,碰不到雪莱,他也觉得哪里奇怪。
奎勒还没能从失落感抽身,又感受到一股震动,开了窗凝视天空,伸出手,他派出去通报的使者被风吹般失去重力像他飞来,落到他手掌心。
「怎麽回事?」康纳询问。使者的情况过於异常,令人忧虑。
「前往通知赛西尔小姐的使者被拒绝了。」奎勒将使者摊开,上头有著被暗黑魔法破坏的印记,「是斯科特下的手。」
「斯科特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康纳追问。
奎勒也说不准,人总有复杂的面相,他对斯科特的印象向来不怎样,在立场上他们是死对头,但权力本来就应该分门制衡。斯科特思想出发点总是为皇室著想,有时近乎不顾大义。但他不能肯定的说斯科特是个恶人。就像他们下令诛杀疫病幸存者以却保疫情蔓延,不让更多人受害,他不能说这样是绝对的善或是恶。
可要是斯科特牵扯到召唤恶魔底西丝,那就是完全另外一回事。
没得到回应的康纳望向艾利诺,心里多少有底,他们这样回皇城,恐怕跟直入虎穴没两样。是不是有些鲁莽。
事已至此,也无後路可退。为了找出解除咒纹的办法,他们必须进城。那个皇家图书馆,最好能有关於这方面的记载。
他们就像是赌博,选了最危险的一条路走。
「还要多久进皇城?」
奎勒算了大约时间,可心里一直不安,斯科特拦下自己的使者,肯定收拢了赛西尔小姐,另外还没收到戴维德的消息。
马车又赶了一会路,奎勒还是没得到戴维德的讯息,他二度停下马车,到外头去,再派使者前去皇城通信。
雪莱在马车停驶後不久醒来,马车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他人不知道去哪了。外头已经完全天亮,紫貂跟著醒来,一脚掌打上扰貂清梦的主人,雪莱放开紫貂让他继续睡。他独自下了马车,去找其他人。
大人们都去哪了?
雪莱觉得有些徬徨,终於在一处空地找到他们。坎贝尔先生与魔法师蹲在地上,医生站著,他们全看著同个方向,地上的泥人。
雪莱认出泥人,那是戴维德的使者,可是泥人的模样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古怪感。
『早朝时候,斯科特跟国王陛下禀报了雪莱是最後的幸存者,要求陛下行诛杀令,还说帮助雪莱的人一律格杀无论……』
「陛下答应了?」
『没!太凶残了,怎麽可能──话虽这麽说,但我看陛下答应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你们现在千万别进城,到处都是斯科特的眼线,他在城中布下天罗地网,就是要抓拿雪莱。实际上我这样联系你们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事了。』
「难为你了。」
『别这麽说,你要照顾好雪莱,他可是不可多得善良纯真的好孩子。』小泥人双手揽胸,做了一个苦恼叹气的动作,做结论,『总之你们先别进城,尽量别联系我,我看到斯科特的乌鸦了。不说了,等情况稳定,我再联系你。你们能离皇城多远就离多远吧,各自好自为之。』
泥人啪地瘫软落下,回归大地。
站在远方的雪莱双手捂住嘴巴,将泥人与坎贝尔先生的对话听个仔细,他才知道原来因为自己的关系,害坎贝尔先生与医生他们陷入险境。那个暗黑主祭司斯科特,居然要如此置他於死地,甚至连帮助他的人都不放过。
他是会爲大家招来危险的人。
不祥的象徵。
雪莱难过得想哭,但他不敢出声,怕被大人们发现。
从脖颈的骨头里头传来一阵刺痛,非常熟悉的剧痛,雪莱知道恶魔的咒纹正在他体内生长,他咬牙忍耐,这次的疼痛比以往还要久、还要剧烈。雪莱支撑不住身体,半膝下跪,地上的树叶因为他的动静而发出沙沙声。
奎勒听见声音,惊觉回头,一看,只见雪莱单手眼著颈肩,缓慢地倒下。
「雪莱!」奎勒大惊,向著他的方向直奔。
艾利诺与康纳也著急,但速度没有奎勒快,晚他一些赶到雪莱身边。
「雪莱……雪来是坏孩子吗?」雪莱泪眼婆娑,询问他,咬牙忍耐剧痛,眼神逐渐涣散。
「不是的,你很好。」奎勒就说。
「雪莱一定是个坏孩子,所以才会被惩罚,我好痛……我知道错了……呜呜,救我,坎贝尔先生、魔法师、医生、卡特叔叔……救救雪莱……」雪莱痛苦哀嚎。
听得奎勒的心像扭麻花一般,纠结在一起。他知道雪莱身上的咒纹正在迅速生长,就在肉眼可见的部位,他却什麽都不能做。
「走开,我来。」艾利诺推开奎勒,双手覆盖上雪莱的咒纹。
「医生……我好痛……」
「忍耐。你是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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