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花表面应和着旗老爷,私底下却是不当回事的。她向来觉得自个儿的孩子千般好万般好,乖乖巧巧的像件贴心小棉袄,那么多人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就窝囊废了?怎么就是软柿子啦?
就算是软柿子又怎么样呢?看谁敢捏,她保证不手撕了他!
旗四气冲冲地从旗易山屋里出来,在路上走了一阵,一转身就拐到旗易水屋里了。他如今满脑子都是旗易山那句“你没问过旗易水,怎么就知道他也要脸?”越想就越来气。旗四告诉自个,他今儿还非要旗易水把这事说清楚不可!
旗四进屋的时候,旗易水已经起了,正坐在炕上翻一本书。看到旗四,他脸上顿时有了笑容,连忙打招呼:“阿四,过来坐这儿。”
天光敞亮,旗四看着旗易水。低眉顺眼,嘴唇殷红,长袖长裤包得严严实实的。
旗四心里就有点堵,问:
“天气老热,你穿那么多不闷吗?”
旗易水有点尴尬,说:
“前天儿受了凉,所以多穿点。”
旗四晓得这事的腌臜,不好直问,于是又换了种说法:
“你……是不是旗易山又欺负你……”
旗易水不晓得旗四咋会想到这个事,顿时就有点慌,脸一阵红一阵白,小声说:
“没、没有啦,最近我都没怎么看到他。”
旗四低着头,用食指在席子的纹络上打着圈圈。旗易水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旗四一抬头,就撞进那双猫眼进去了。那双眼睛又大又晶莹,就像琥珀珠子搁在白瓷碗里,轻易就能把人吸进去。
旗四突然想到一个不可能的答案,也许那件事,不单是旗易山强迫,也有旗易水不自觉的勾引在内吧?旗四看着旗易水的脸,想,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受得起呢?
旗易水看旗四低着头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心下更紧张了。
他虽然胆小懦弱,但并不蠢。说起来他们兄弟俩已经好久没说到旗易山的事了,今个儿旗四突然提起旗易山,还是在前晚那件事之后,保不准是晓得了什么……
旗易水脸色有点白,他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子,那下面有旗易山不久前弄出来的痕迹。
旗四好一会儿才梳理好思绪,他想好了,如果旗易水是被逼的,那他就先把旗易山弄个半死再丢出去,如果旗易水是自愿的,那他就不管了。左右旗家大院的烂事已经够多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
旗四抬头看了看旗易水——唇红齿白,雌雄莫辨。忍不住了一句娘。白菜都让猪拱了。旗易水感受到旗四的怒气,脸色凄惶。
“我问你一个事儿……”旗四停了一会才说,“你要实话实说!”
旗易水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旗四脸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道:
“你和旗易山那事,是你自愿的还是他逼的?”
旗易水愣了,脸上火撩火撩的,脸色红得滴血,两只手下意识地绞啊绞,心脏一起一落。阿四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可是这个问题要怎么答呢?说他是被逼的吗?可是后来他又不是不愿的……说他是自愿的吗?可是他一开始明明是被逼的……
旗易水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旗四看着旗易水那纠结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没好气道:
“行啦,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
旗易水愣愣的,说了一句“啊?”
旗四看着他那个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样,心里有点酸涩。
他想,他要是当初能早点想通就好了。他明明一直知道的,眼前这个人有多好的,可是当初怎么就脑抽地把他推开了呢?又想起刚刚旗易山那混账的态度,心下更堵了。
旗四说:“你俩准备以后怎么办?旗易山他过了年就要二十了,也许没久他就该成亲了吧?”
旗易水呆住了,喃喃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太远了……我就想……”就想啥呢?旗易水又卡壳了。
旗四皱了皱眉,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
“阿水,你是不是也对女人硬不起来?”
旗易水快哭了,这个问题比说他和旗易山苟且还要让他难受,对女人硬不起来,这不是就变相地说他不是男人吗?
旗四催道:“是不是?”旗易水抹了一下眼泪,说:“是……”
旗四一副见鬼的表情,喃喃道:“我们果然是兄弟……”
旗易水一脸疑惑,眼眶里还泡着泪水,看上去分外可怜。
旗四冷笑:“因为我也是。”
旗易水眼睛瞪地更大了,满脸不可置信。
旗四说:“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还诓你不成?”
旗易水连忙摇摇头,兄弟俩一时静了下来。
半晌,旗易水问:“阿四,你说,这是不是病呐?”
旗四冷笑:“有个什么毛病?那旗老王八女人操多了,报应到我们身上了呗!”
旗易水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个道理讲得通。
旗四又问:“那旗易山是个什么情况?”
旗易水想了想,说:“他天天练他的功夫,我也没听到他跟大院里哪个女的走得近。”
旗四心想,他又不瞎,院子里哪个女的长得比你好?旗四欲言又止:“旗易山他,对你不好吧?”
旗易水脸上有点迷茫,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旗易山对他好吗?当然不好。可是在那件事上他又真的是快乐。那是待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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