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仪便又卸了和尚的下巴,又“咔咔”两声,拧断了他的手腿,瞬间将个好人变成了瘫子。
年轻和尚顿时昏死过去。
其他和尚看得满脸惊惧。
梁心铭对他们道:“趁早招了,还能从轻发落,否则定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人脸上就现出挣扎之色。
梁心铭心下冷笑:就知道是这样!
死在山里的那两批迷彩服应该算反贼的精锐了,一个都没吐口的。但精锐不是大白菜,要是谋逆者手下人人都是精锐,还等什么时机,早起兵了。这些和尚沉湎于酒色,与那些迷彩服相比,肯定要差一等,除了领头的。
年轻和尚醒过来,见手下人这副神情,知道被梁心铭动摇了心志,不禁着急,痛恨地看着梁心铭。
梁心铭懒得理他,正要挑那神情挣扎的人审问,方智荣从里面出来,匆匆回道:“梁大人,里面发现大批金银财宝。”
跟着禁军们抬出许多箱子。
这里竟也是一个藏宝洞!
梁心铭命他们将箱子抬出去,摆放在精舍门前小径两旁树林间的草地上,何止百箱!
又有梁锦云来回:找到方丈了。
一中年僧人扶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颤巍巍地走进来,对梁心铭双手合十道:“老衲净尘,号无尘,见过大人。”
梁心铭看他形容:面上枯井无波,行动不慌不乱,像个高僧,便伸手请道:“大师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中年僧人法名净慧,也见过礼。
净尘方丈便在下首椅内坐了,坐下后便从袖中掏出一折子,双手捧着递过来,赵子仪接了,呈给梁心铭。
梁心铭展开一看,这是抄录经书的册子,上面记录了自顺昌二十五年开始,青华寺便被反贼侵占控制,成为他们联络地方官府、打探和传递各方消息、聚敛财富的窝点,以及这些年来他们在寺中做下的累累罪行。
这些和尚都是反贼派来的,虽然剃了头发,然六根不净,又怎会安心清修?还一修就是十多年。免不了平日要做些窝奸聚赌、掳掠欺民的勾当。做顺手了,便肆无忌惮了。这只是他们知道的,还有不为人知的勾当不知多少。
梁锦云听了忍不住生气,用责怪的语气对净尘老和尚道:“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方丈为何不想法子上官府控告,以至于那么多人受害?”
净尘垂眸端坐,默然无语。
净慧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梁心铭忙道:“梁护卫!方丈大师定有苦衷的。若明知不敌,还鲁莽冲动,无异于以卵击石,倒不如静待时机到来,一举揭发反贼。大师的煎熬不是常人可以体会的。”
净尘骤然掀开眼皮,目中射出明亮的光芒,凝视着梁心铭。良久,又垂眸,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梁心铭觉得不妙,忙叫“方丈?”
净尘方丈没有回应。
赵子仪上前,伸出两指在他鼻下试了试,回头对梁心铭道:“方丈大师圆寂了。”
净慧跪倒在方丈身前。
梁心铭愣住,好一会才低头看向手上的册子。
她刚才就觉得奇怪:这册子上的字迹是红色,工整小楷,书写人并没有将愤怒、痛恨等情绪渗透到字迹中,反而隐含虔诚,就像抄录的经文一样。
净慧含泪道:“这是方丈用自己的鲜血书写的。”
梁心铭更吃惊了:既用鲜血写成,肯定费了不少年月,然她看这字迹,却工整如一,仿佛一气呵成,可见净尘方丈书写时,是何等用心虔诚。
她起身,恭敬地朝方丈遗体行了礼,吩咐净慧传寺中真正的僧人来为大师办理后事。净尘留下的遗书中,点明了哪些是真和尚,哪些是奸细,方便他们行事。
安排已毕,梁心铭继续审问。
终于有和尚熬不过招了。
谋逆者显然很有心机谋略,像这些良莠不齐的人,都不知晓核心机密,比如他们的真正主子是谁;这些人招供的,只限于他们在青华寺做下的案子。
这次,他们劫了一批军火。
牛将军死后,青华府地方禁军驻地又调来一位姓阎的将军,他们就是从阎将军手上劫的这批军火。
梁心铭立即想起方磐说过:方磐奉旨带兵从西南赶赴徽州,皇上密令荆州大巴山军火研制中心送一批军火到徽州青华府,专供他调用,看来就是这批了。
梁心铭问:“军火藏在哪儿?”
那和尚道:“就在山下。”
据他说,他们有严格的等级的,像他级别不高,抢军火他去了,抢回来如何安置他不知道,但知道就藏在山下,那里有两户人家,是他们在山下的暗哨。
梁心铭暗骂“狡诈”。
她又问:“那姑娘从哪掳来的?”
那和尚道:“小人也不知那姑娘是从哪掳来的,是我们的头儿掳的,小的们根本不敢碰。”他口中的“头儿”就是那个被赵子仪打断腿的年轻和尚。
梁心铭见问不出来,只好等下去问林千梓。
接下来,不断有和尚熬不下去,招供了,供词记录了厚厚一摞;那些金银财宝也清点出来,都是平日从香客手上坑蒙拐骗来的香火银子,估计有一百五六十万!
这只是结余数。
有一本账簿,专门记录他们在青华府活动收支:这些年青华寺总计收了香火银子三百多万,他们活动经费花了一百五十多万,结余一百六十多万。
众人都震惊不已,“有这么多?”
这不成了抢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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