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朝着张超徐徐走来,阻挡他的梨木牢门,手掌般的巨大铜锁,环绕着的腐朽阴湿气息,一切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如同空无一物,就让他平缓的脚步通通踩在脚下。
他出去了,如同不是从牢门内走出,只是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轻松写意,连影子都没留在身后。
偶尔散发的一丝丝气息,以及那道愈加靠近太守的身影,无疑使得八名侍卫们惊怒交加,如临大敌,更有一名高大魁伟的侍卫惊呼出声:某记得从未打开过牢门铜锁,究竟是谁放他出来?
其余之人闻听此言,顿时狐疑的互相打量起来,彼此之间禁不住升起猜疑之心。
一尺之隔,就在侍卫们快被吕布横行无忌的靠近而暴怒出手,张超隔着侍卫的守护间隙终于看清了吕布的脸。
“退下!”张超目光一闪,喝道。
八名侍卫闻言一怔,顿时极不甘心的退到一旁。
“你认识家兄张邈?你绝不是大夫,你混在这群医师之间究竟意欲何为?你乃何人?为何制定了此等危害广陵境的诡计?”张超冷视着吕布,连声喝问。
这其实不怪张超疑心,怪只怪华佗童颜鹤发,满面慈悲加上佝偻背影实在是迷惑性十足,看面相就不像擅使诡计之人。而吕布一出场,便气势凌厉,气质微微散发就是十足的见过大世面之人。试想:一个与此件事情毫无关联的人为何要出手?
他正思虑间。吕布已是目光斗转,朗声道:人言张孟高慧眼识人,明察秋毫,原本本候不信,但如今本侯信了!我虽被陛下封为冠军候,但却从未见过像阁下如此火眼金睛之人!
冠军侯吕布!张超目露骇色,但又随即平静下来:呵呵,你以为吾张孟高是三岁小儿好骗?冠军侯日理万机,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哪里有闲情来广陵这偏僻之地?
吕布闻言却不以为意,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牌。天下官员何其多,王候何其少?皇家匠司局为每一位王侯精心打造的身份玉牌,天下间都是独一无二,无人能仿冒!
张超狐疑接过玉牌,仔细在手间把玩,顿时他面色一变,他几乎有将玉牌摔碎,故作不识的冲动,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不知冠军候驾临,请恕下官有失远迎!冠军侯说笑了,你是何等身份,又怎会参与到这错漏百出的诡计中呢?”张超笑眯眯着,试图转移话题。
“哦,你说本侯诡计错漏百出?错在哪,漏在哪?”吕布闻言,亦是笑眯眯道。
张超目露迟疑,心中暗暗后悔不跌,没想到一句臆测之语为他引出吕布这个煞神。
“说,本侯恕你无罪!”
“其一:这些医师,所使的诡计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常言擅使计者,不立危堂,但候爷请看,他们这些医师竟然自己乖乖呆在牢房里,连牢门内的铜锁都被杨府牢卫所控制。”
“其二:诡计之所以能功成,那诡计主使之人必需谨小慎微,竭力隐藏自身,才能让人忌惮下答应他的条件,但侯爷请看,这诡计主使人华佗竟堂而皇之的跟我这一郡太守谈判,而且是身为犯人,关在牢内的情况下。”
“其三:这诡计的威慑力实在是不足,本太守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荒唐想法,认为聚集了一股人潮围住太守府就能让本太守就范,他们也太想当然,本太守既然能坐上太守的位置,又怎会没有一番狠辣手段呢?”
“啪!啪!啪!”响亮鼓掌声响起,在张超愕然目光下,吕布微微一笑:广陵太守着实令本候开了一番眼界,原来本侯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有那么多疏漏。看来本侯需要好好反省,认真改正!
吕布话音雄浑,传遍四方,然而感触最深的反而是华佗,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为自己的无知而深深自责。直到张超指出,他才明白,他自以为能以平等地位同一郡太守谈判,只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华佗本是爱恨分明之人,顿时向吕布投去感激的目光,假如吕布不出现,或许最终的结局是不仅害了自身,还会害死许多无辜之人罢!
张超与吕布,前者不想吕布牵连其中,而后者偏偏要牵连,俩人的目光,隐隐有火花闪烁交锋,看得许多旁人心惊胆颤。
吕布鼓完掌,话音猛一转,亦不知带着几分凌厉:真巧,本候既然能坐上冠军候的位置,又怎会没有一番狠辣手段呢?
张超陡然色变:冠军侯,你何必要咄咄逼人?此事与你并无干系吧?
吕布摇头,反问:谁说无关?倘若无关,那本侯是如何被人关在地牢里的,莫非本候在梦游?
“依贝!你闯了大祸了!”张超暗叹一声,目露颓然。
“杨依贝,好一个杨府大小姐!即便她父亲杨彪见我,也要先敬三分,本侯好心替其治病,她却不由分说羁押本侯。本侯在想要如何惩治她呢?”吕布故作低头,思虑片刻,嘴露邪笑:本侯想到一个好主意,你看本候先纳其做一房小妾,然后在吕府让她多干些下人的活计,然后等折磨够了再休了她如何?
“你敢!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张超目呲欲裂,想想那种场景,他就有仰天大吼的悲伤冲动。
“有何不敢?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候与杨彪老儿尚有些交情,倘若本侯亲自向其提亲,他岂会不愿把他家丑女嫁出去做妾?”吕布继续故作讥讽道。
“她不是丑女,在本太守眼中,无论她变成何种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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