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无目的得晃荡在天桥上,偶尔朝下方吐着口水,对着下方来来回回的车辆撒着尿(当然是错位拍摄),不过大多时候他都是瑟瑟发抖地坐在原地,让哈莫尼的镜头将他的身体从上到下从下到上舔了又舔。
那个戴着兔耳帽子的少年就像一个颓废而无所事事的流浪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无家可归,他那张精致却又消瘦的苍白脸颊和那骨瘦如柴的身体在兔耳的衬托下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冷风将他的嘴冻得青紫,但他望向远方的目光却又是那么怪异——那并不是中了邪的古怪,而是一种错觉,一种让人以为在寒风细雨中蜷缩着身体的人不是他一般。
而只要哈莫尼不喊停,他就会一直这样自由发挥,而他的发挥却让哈莫尼想将每一个镜头都剪进电影里,他想看到他能做到哪一步。
直到西奥罗德开始唱出那首曲调朗朗上口歌词却十分古怪的歌。
哈莫尼彻底惊讶了,西奥罗德曾找他要过一份那首歌的谱子,但是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在拍戏的时候直接唱出来。
哈莫尼不能否认,西奥罗德拥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在平常说话的时候他就能中低音自由切换,而当他用那明亮的中音唱出这首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哈莫尼身上的鸡皮疙瘩开始一层又一层往外冒。
这首歌好听吗?西奥罗德确实唱得很好听,很独特,但是当他用兔小子的思想情感诠释这首歌的时候……那就是一种令人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用“天使音”唱出这种黑暗诡异的歌曲,效果出人预料的好,哈莫尼相信如果他将这一幕放在开头,在这首歌出现的那一刻绝对能让观众直接入戏。
哈莫尼心情大好,等西奥罗德一首歌唱完了,他亲自为他送上一条毛毯,为他撑起伞,打着趣:“西奥,le bunny,我觉得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可惜我不是黑人侏儒。”西奥罗德裹着毯子,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你这小子找打呢?”哈莫尼笑骂着,“信不信之后我让你在大雨中ng无数次?”
哈莫尼在影片里也客串了一个角色,他那个角色是一个同性恋,在喝醉酒的时候找一个同为同性恋的黑人侏儒求爱,不过被对方好心拒绝。西奥罗德现在就拿这个梗调侃他。
“哦,那样的话,我可能就会有点担心克洛伊和达比的身体问题,女孩子可不能经常淋雨着凉,以及,也许我也会因你可能的情感危机帮你开导开导。”西奥罗德说,大雨戏除了他之外还有克洛伊和达比,如果哈莫尼真敢ng无数次……
“算你狠,狡猾的兔八哥,玉米饼的事我只能再考虑考虑。”
“难道不是还有一头烤乳猪?”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还有烤乳猪了?而且你对烤乳猪的执念到底有多深啊!”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就这样打着伞你一句我一句越走越远。
而这绵绵细雨,一直持续到第四周的最后一天,才突然变成大暴雨。可算急坏了一直等着暴雨的《奇异小子》剧组,见大暴雨终于出现,所有人立刻行动转移到早就灌好水的泳池旁。
也许是担心暴雨很快就过去,再加上西奥罗德完全主导全局的表演毋庸置疑足以掩盖两个女演员的缺点和不足,哈莫尼拍了十条直接让过,而他的时间也掐的刚刚好,在他喊停过后没多久,大雨就停了,许久不见的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冒出头。
他松了一口气,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个镜头。
“……就这样拍,我打算用剪辑来完成,效果也一样,所以你不必担心自己会接触到什么可怕的标本……”哈莫尼在开拍前向西奥罗德解释着。
西奥罗德面无表情地听着,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摇了摇头:“不,你不必如此,哈姆,你身为导演和编剧你应该很清楚什么样的结尾才能更加符合你的作品主题,我认为你应该让我直接拽起那只死猫,赤裸裸地送到镜头前。”
哈莫尼有些意外,他当然也想过这种镜头,他觉得让一直游离于小镇生活之外的兔小子,直接举着猫的尸体凑到镜头前一定能更加勾起观众心底的不安和反思,只是出于西奥罗德考虑他将这套方案放在了一边,谁知道西奥罗德竟然会自己提出来。
“兔小子看似游离在小镇之外,但实质上,他依旧是小镇的一员,无论是他晃荡在天桥上,还是在田野里奔跑,他始终没有离开这里,也不会离开这里,他的看似洒脱只是一种妥协和麻木。而让这样一个看似局外人的角色,举起黑猫foot foot的尸体,就像是将无法逃避的残酷现实,举到所有人面前,说,‘看,没有人能逃过这个现实,而这就是所有人的下场,腐烂和死亡’。我是一个演员,在演戏的时候,我只是兔小子,而兔小子,会这么做。”
西奥罗德的敬业让哈莫尼无法拒绝,他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道具组将那标本拿过来。
镜头最终定格在兔小子举起黑猫凑近的那张脸上。
被大雨淋了一夜僵硬的尸体,肮脏湿润的皮毛,脏兮兮的粉色兔耳,在灰暗灯光下死寂的绿色眸子,浓浓的黑眼圈,苍白精致到诡异的面容,瘦削的身体,形成了最后一张画面。
这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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