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静静与杜阮对视,讥讽地勾起唇角,目光无声道,可笑,日神传人是我,身负流炎灵归阵的人也是我。窃了一缕流炎的人,竟也敢自称是日神在世间第一个的传人。
“顾怀,你也是日神传人,”杜阮仿佛读出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神色陡然严厉起来,厉声质问道,“那么你又岂能为了一己私仇,置整个修仙界于不顾,让所有人都无法成仙?!”
一片默然指责的目光与低低的议论声中,凌容与忍不住笑了起来:“杜阮,你好似忘了说一件事罢——日神阳燿天,正是我出泉宫主。你麾下一众邪魔作恶之时,也正是宫主率我出泉宫门人四处除魔,以致被魔陷害,宫门倾落。”说着他抬手指着东方一轮朝阳,扬眉道,“你看着他,你也敢自称日神传人?”
天地间骤然一片寂静,众修士被一个接一个炸弹炸得目不暇接,竟纷纷不可置信地懵住了。
“行了,我看也差不多快到午时了,大家都赶着回去吃饭,就别废话了!”司空磬跃跃欲试地搓着手,扬声笑道,“我就直说了吧,杜阮,我们都知道了,你就是得了雷神传承,用其间储藏天雷的神物万钧瓶将楚峰主飞升时本该打下的天雷给收了。楚峰主,你给他骗了,杀了他,仙路好着呢。”
说笑间他周身杀气猛地四溢而出,陡然间数掌涅槃焚天掌向杜阮劈去,与此同时,画地剑凌空而出,剑气横贯九霄,出鞘一瞬已在杜阮周身织就一片剑网,铮铮数声,剑影铺天盖地,眨眼间已与楚承剑的犀照剑过了数千招。
“楚承剑,你还执迷不悟么!?”打斗中司空磬厉声问。
楚承剑紧抿着唇,垂眸看了一眼仍旧静坐在一叶之上的圣人,仍旧举剑挡了过去:“谁错谁对,一试方知。”
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中,杜阮低低一笑,目光中竟带着一抹怜悯之色:“杀了我又有何用?你们大可一试,我愿身死魂消,以证我所言非虚!”说着他竟昂首向前走了一步,映着朝晖一字一句地高声道,“但你们莫要忘了仙学所言——仙道以百道入,然以武入道者众,以文圣礼乐入者稀,盖因武道之横,恃强逐弱也!欲有文圣之成,必得抑、武、之、道!——我所行之道,方是日神心中之正道!”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浑身颤抖,神色中竟带上了恨意,疾声吼道,“至于出泉宫被毁,是因我将魔窍置于其中么?不是,是因为整个修仙界想让他被毁罢了!不过,这也不可怪罪在你们的身上,是天道如此!天道让你摒弃良知,只求修仙!是天道有错!我如今所为,方是匡扶正道!”说到最后,他嘶哑的声音又平稳了下来,神色恢复了淡漠,抬眸直视着顾怀,笃定道,“只要黄黎成圣,他便会用这一缕仙气让所有人一同飞升,有何不好?若是此路不通,所有人只得永远囿于此地,绝不可能再成仙。你杀了我,也断无不同。”
他的眼睛仿佛已浸入了整片黑夜,像是两道无底深渊,决绝与疯狂,冰冷与狂热湮没其中,冰冷的是嘲讽,火热的是死志,这人已经偏执到了极致,一旦这支撑了数百年的信念毁于一旦,整个人都会陷入疯狂。
顾怀与他对视一瞬,心中已明白他所言非虚,虽不知他还有什么后手,但若就这么杀了他,定然会有不可预料的可怕后果。
“对啊,这又有什么不好?”“不如让黄黎试一试罢。”“为什么要阻止呢?”“出泉宫毁了那么多年了,何必念念不忘?”“虽说我境界比较高,但,谁知还能不能飞升?若是不能,这可是唯一的办法了。”“万一真的不能再飞升呢?燕峰主坐拥两大界峰,会在意这些么?那时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杜先生说的没错,本来就是天道的错。”“什么正邪,能让我们飞升的就是正,害仙路断绝的就是邪。”
无穷无尽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顾怀忽地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道:“那就不要修仙了。”
先修修脑子吧。
一句话像是往一桶油中扔了一点火星,霎时间所有人都炸了起来:“说得轻巧!”“我就知道!”“他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怒火愈燃愈高,甚至不再顾忌顾怀的威慑,怒骂声直上云霄。
对于修士而言,漫漫岁月之中,修仙是此生唯一的意义所在,没有修士能够忍受他这样轻慢的态度,就连静坐在一叶之上的圣人,也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好像将整个修仙界存在的意义都随口抹去,连带他这么多年承受的一切都被贬得一文不值。
云彻骨正和吴江冷正并肩立在一根枝干上,听到此处,不由冷笑一声,振臂疾呼:“燕顾怀为一己之私背叛修仙界,杀了他——杀了他!”
一时间诸多狂怒的修士跟着吼了起来,喊杀声震彻天地。
连其他界峰之主也犹豫起来,暗觉此次出兵太过冒进,实该先暗中杀了杜阮,以免他妖言惑众,只是当时为求一网打尽不留余孽,方才有此浩大的阵势。他们虽都不信杜阮所言,也打心底不愿让散修和自己一同成仙,却总不可于此时光明正大地宣诸于口。
声浪之中,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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