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吴蔚没听懂,还奇怪叔叔得是上哪去了,怎么阿姨这话说的这么凝重,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前年的时候身体就不行了。他以前在青海当过兵,之前老想回去看看。儿子陪他去了一趟,回来没多久就走了。”
青海?去年和叔叔聊天的时候还说起过这事来着,后来没多久就听说对方已经动身了,当时吴蔚还惊讶呢,这说走就走的也太身体力行了点。
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直到阿姨笑眯眯的留下句改天再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电梯间。直到电梯上到十三楼,噔的一声敞开了门。直到吴蔚站在家门口,却又半天都没有动作。吴蔚也还是没能从这消息带给他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其实他们说不上有多熟悉,就是普通邻居,因为馒头的原因碰上面会聊上几句,也仅此而已。认识,但绝对算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所以并不是出于悲痛,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怀疑。
对方的存在或消失并不会给吴蔚的生活造成多大的震动,只是很难叫他相信,这个默默生活在隔壁,只需敲门就一定能见到的老人有一天竟然会不在那里。
吴蔚依然记得叔叔和自己讲起青海时心驰神往,是那个时候吗?对方已经预判到了死亡的临近。他却一点都没察觉,只当平常一般随便聊上了几句。
“等您回来的时候可一定得跟我讲讲。”吴蔚一路听着,竟叫对方说的生出了点心动。那处的天,那处的湖,那处的一望无际,那处的空寂缥缈。叔叔口中的青海似乎是个不存在于人间的地方。
对方冲他笑笑,没应。那时候吴蔚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对方不过说说罢了。毕竟语言比上行动简直不能更手到擒来。
清晨雾霭中那远望西去的向往神情,是对方留在吴蔚脑海中的最后一副剪影。两人再没见过,也再不会见到。
吴蔚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才终于想到要去拿钥匙开门。
趁着对方下楼取快递的功夫,陈正清争分夺秒的凑到电脑前。一见吴蔚回来,倒是格外积极主动的求起了饶。“我就打一局,马上就下,打完就下。”
说话的时候陈正清甚至连头都没舍得回,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沉默以对。
随手关上了门,吴蔚定定的站在那里,没了进一步动作。
水珠不时从伞上滑落,发出吧嗒吧嗒的轻响。雨越下越急,不断拍打着窗户。阴沉沉的天空叫房间里笼罩上了一层黄昏时分的暗淡,给人一种时间错位的扭曲认知。墙上的钟表在一秒秒向前追赶着自己。暖黄的灯光正试图填满整个房间。
陈正清就在那里,背对着吴蔚,专心致志的操作着游戏中的人物。
拿着雨伞的右手已经被整个浸湿,吴蔚好像没有知觉似的依然紧握在手中。
这一天还没有结束,却是已然漫长到了没有尽头的地步。
一阵无名的恐惧与空虚汹涌来袭,不断拍打冲刷着吴蔚,叫他一瞬间筋疲力尽。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他先前未体验过。
这种陌生令他有些手足无措,几乎拼尽全力的试图去抓住什么,不论什么,只要能叫他不至于沉底,只要能叫他还可以漂浮。
水珠仍在一颗颗滴落,雨水并没有停歇的意向,房间昏暗的好像傍晚,时钟不知疲倦的与自己争分夺秒,暖黄的灯光缓慢铺陈开来。
陈正清就在那里。
他非得做点什么,他一定要做点什么。现在马上立刻。
“陈正清,我们在一起吧。”
敲击键盘的嗒嗒声瞬间停止,对方回过身来看了一眼吴蔚,脸上带着分明显的调笑。“什么意思?合着之前都不算数啊?”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
刚要转回去继续投身游戏世界的陈正清瞬间顿住,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吴蔚这个以后指代的是什么。
“你是说结婚?”陈正清知道他俩根本没办法结婚,只是一时间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词汇来代替。
吴蔚抓了把头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差不多吧,就那个意思。”
有那么两秒的空白,吴蔚不清楚陈正清是在认真思考,还是单纯因为这个话题的严肃性。“好啊。”陈正清点了点头,说完就赶忙转回身去继续玩起了游戏。
“差点gg。”及时回归的陈正清顺利的力挽狂澜,方才避免了被水友一阵狂怼的命运。
吴蔚换上拖鞋,把伞和运动鞋拿到阳台去晾干。暴力的拆开快递包裹,里面是一堆只能看不能吃的零食。
“你赶紧给我把它们解决了。”说着往陈正清那扔了一包,这满满一箱子都是对方爱吃的,吴蔚特意买的。
说是就打一局,可耐不住水友的生拉硬拽,一局结束后又立马开了下一局。正等着开局,陈正清心虚的瞄了吴蔚一眼。
“玩就玩呗,我又没说什么。”
吴蔚拉了个凳子过来,坐在电脑旁边玩起了手机。偶尔抬眼看一会电脑,不时的吐上两句槽,联合游戏里的水友一块怼起了陈正清。
“就是,你行不行啊你。”耳机里传来了水友的吐槽,吴蔚毫不留情的接了一句。
陈正清有些忍无可忍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也就是看在对方肯陪着他玩游戏的份上,他才一直忍到现在。“你胳膊肘往外拐的还挺顺是吧。”
吴蔚嘿嘿笑了两声,他这不是无聊嘛,对方一打起游戏来就全神贯注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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