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料加上了,望着那一碗红溜溜的液体,江诀是彻底急了,继而一脸强势地按住那个鎏金龙纹瓷碗,问道,“这是非喝不可了?”
这话一问,只惹来对方一个白眼,江诀暗自叹了口气,硬是就着李然的手将那碗拉过来,作势要往嘴里灌,王贵脸上一骇,正要伸手去截,江诀给了他一个不必插手的眼色,继而凑到碗沿上,将那加足了料的苦涩东西喝了个底朝天。
如此一幕,自然是怔得众人连个屁都不敢乱放了。
放眼望去,普天之下谁能让这位北烨天子如此心甘情愿地喝辣椒水,如此吃瘪?
“如此,可让你解气了?”
江诀喝完,接过王贵递过来的拍子擦了擦嘴角,继而凑近对方软语相问,语气间全是讨好,李然假意一笑,挑眉冷哼一声,施施然开口说道:“怎么?我有说过自己在生气?”
这还不叫生气?
江诀额间一青,对方摆明了是在为刚才的事徒生不快,他又怎么看不出来?
他走过去,一面试探着坐到对方身边,一面示意一干人等出去,等内室只剩下他二人,正欲开口解释,只见李然一面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水,一面淡淡说道:“你应该早点到,才不会错过那些女人的抱怨……”
江诀歉然地搂了搂他的肩,幽幽回道:“朕都知道,也正因为此,朕才下了禁令,杜绝任何人前来凤宫叨扰。”
当然,凤宫的大门自然可以拦下不少人,但御花园却是没有门禁的。
“这么说来,你是早就知道她们有什么抱怨了?”
李然一手撑额,眯眼望着身旁那人,江诀脸上一讪,犹豫片刻,反问道:“她们是如何跟你说的?”
听他如此问来,李然只笑着撇了撇嘴,不答反问:“怎么,你很想知道吗?”
他一说完,便眼带深意地朝对方望了过去,江诀被他看得一阵尴尬,陪笑着说道:“你若想知道实情,直接问朕便是,不必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行啊,那你倒是说说看……”
江诀显然不曾料到对方真会刨根问底,暗自深思片刻,正欲解释,李然已经自己接了话:“王觉年既然为国捐躯了,那么于情于理,对于他唯一的女儿,你这个做皇帝的自然要多加恩宠,否则不是让功臣们寒心了?”
“更何况,王家到底是氏族大家,就算死了一个王觉年,可他的家族势力还在,也不能不让你小觑,对吗?”
他这话算是说到重点了,虽说王觉年没死是实情,但一来江诀早已公布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二来为了稳定军心,也不得不篡改实情,说到底,若是连他这样的两朝老将都能阵前叛国,那对于视此人如同神佛的北烨军来说,上将军叛国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旦军中生变,定然有损北烨根基。更何况,王觉年在军中积威甚重,倘若让其嫡系知晓了此人已投降西平的消息而生事叛乱,多少能让江诀头痛不已。
所以,那位王美人作为王觉年的女儿,自然得代替他的父亲,享尽这无上的荣宠和圣恩。
当然,李然不知道的是,江诀之所以会这么做,多少也是想转移后宫女子的注意。
自古以来,恩宠便与福祸二字不离,江诀从小在深宫长大,看尽内间的各种明争暗斗,怎么会不明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
更何况,李然如今还怀了他的骨血,如此就更得小心谨慎了,纵使其他人不需要多加防范,可有一个人他却不得不防,她既然敢毒杀李然一次,就难保没有第二次或第三次?
当然,需要江诀担心还不止这事,只因近来民间纷纷传出谣言,称北烨男后乃是凤凰之身,已育龙嗣,而那位东宫太子,也确系其嫡亲血脉。
此消息一出,自然在北烨上下引起一阵喧哗,街头巷尾传唱着讨论的自然是那个以凤凰之身孕嗣的男后,而朝堂内无非又是一轮血统纯正之争,其中牵扯的大抵都是氏族间的利益纠葛。
至于谣言从何而来,江诀在收到奏报时也很是吃了一惊,他倒没料到,那个放出此消息的竟然会是西平。
而西平,除了那位落败而逃的尹谦,又还有谁能洞察此间的奥秘。
此事,江诀自然没打算让李然知道。
结果,他那一招遮掩之术竟惹得身旁这位意外地生了些醋意,只不过后知后觉的李然还不大明白。
此时此刻,对方分析得头头是道,却独独忽略了那个最重要的考虑,而这个理由,他却无法跟对方解释,如此才有了今日这一番误会,而面对对自己越发在意的李然,江诀顿时觉得,那一碗辣椒水喝得可谓甚是值得了。
“小然,朕向你保证,绝不会做对不起你之事,否则当遭天打雷劈!”
江诀直直望着李然,竖着五指朝天指誓,眸中全是坚定和深情,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淡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道:“这么严肃干什么?我也没说不信,不过一旦你做了什么,那就别怪我离开了,知道吗?”
这话若是搁其他人说了,那还真可谓自不量力,可现在说这话的是李然,江诀怎能不当真?
然而,他又怎么舍得伤害眼前这个人,甚至还以男子之身替他……
江诀将头埋进对方颈间,伸出一手抚上对方初初有些显形的小腹,温言说道:“朕不会辜负你,也不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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