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睛回他:“他没你耐操。”
程瑞大概怀恨在心,回病房后把医生叫来给我扎了一针,没多久我就睡着了,梦也没做一个,真是美好的一夜。
隔天上午,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不过上手术台还没这么快,医生说至少要等烧退下再观察两天。
我一切听医嘱,该吃药该打针都任由摆布,程瑞装腔作势地感慨,说他家双胞胎要有我这么乖就好了。
但我希望他们最好别像我,人活一辈子,太乖或者太离经叛道都不好,可是又怎么才能做的刚刚好,倒的确是门让人头痛的学问。
手术日期定下来了,就在这周五。
我跟医生开完笑,说赶紧做完,做完好过周末。
这医生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一本正经地纠正我:“宁先生要有准备,手术完可没那么快醒。”
我打着哈哈:“能醒就好。”
周四下午病房里来了好多人,连程瑞家双胞胎都来了。
小姑娘害羞,躲在许竟怀里怯生生的不肯见人 ,小伙子就不一样,跟他爸一样自来熟,上来就往我刚剃的光头上摸,手不过瘾还送上嘴巴,糊了我一头口水。
晚上大家都回去了,程瑞说去送许竟母子回酒店,这半天也不见回。
我无聊着,还是给唐闻秋打了个电话,他没接,我继续打,他总算接了,听那头的声音像是在车上。
“这么晚还没回去吗?”我笑着问他,“小青豆呢?”
“他在家。”唐闻秋声音冷淡。
“那他该想你了。”我笑着又说。
唐闻秋好久没接话,我受不了这种空白,忙又笑着问:“上次听你给小青豆唱的那首曲子,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他说。
意料之中,可还是有些失望。
我嬉笑道:“挺好听的,大少能不能也给我唱一次?”
电话那头又没有声音,我知道他肯定是嫌我发神经,我自己也觉得是,只是不甘心,又等了一会儿才讪笑着把电话挂了。
我闭着眼睛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乱糟糟想了很多事,想得心烦意乱,头也跟着痛了,还从来都没这么痛过,不过我能忍,忍着忍着,倒迷迷糊糊睡着了。
似乎做起了梦。
梦到很多年前,我还是个会为一条流浪狗流眼泪的孩子,独自躺在唐宅外的小河边,太阳的余晖照在我身上,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还有呜呜的蝉鸣声。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所有的声音渐渐隐去,却有另一种声音一点点靠近。
清凉的,婉转的,温柔的,从耳朵一直漫进心里,像唐闻秋那时朝我覆过来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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