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给除了他和大欢之外的人做饭;第一次不守规矩地在客厅的茶几上吃饭;第一次看见成一凡这样柔弱不设防的迷糊样子;第一次在昏暗的路灯下和一个男人额头相抵;第一次心头的轻颤,不舍和迷茫。
他隐隐约约觉得成一凡对他的感情可能并不单纯,但他依旧没有厌恶远避,反而因为这样的不单纯有一点点的窃喜。
我这是怎么了?明知故问。
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前路未知。
一个人寂寞久了,到底还能不能分辨什么是止渴什么是爱呢?
现在横亘在罗铭面前的,是一处裂谷。裂谷的那边,是成宇,是成一凡的全部家人朋友同事,是罗铭自己二十几年来的世界观,是整个世界的异样眼光。但和自己站在裂谷的这一边的,只有成一凡。
罗铭依旧在苦苦思考,大欢却突然从窝里站起来,一个健步跑到了卧室门口,见门是关上的,着急的在门口一边转圈一边低吠。
罗铭的思路被迫打断,反射性地一下子坐起来向卧室走去。靠近了卧室,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大欢上蹿下跳,很着急的样子。
罗铭推开门,成一凡手放在胃上侧躺着,眉头微皱,好像有一点点不舒服的样子。
罗铭一边心里骂着大欢是的“丧权辱国”的汉奸,一边慢慢靠近成一凡检查他的情况。
罗铭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头脑风暴,现在如此靠近成一凡未免有些不自然,不过还好成一凡没有醒。
闭上眼睛的成一凡给人一种很坦诚的感觉。之前成一凡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戾气很重。现如今,他的那对黑亮黑亮的“招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流于表面的似有若无的谦逊和善。
纯粹的好人坏人是罕有的,甚至说是伟大的。
因为那样的人,死的都很早。
大欢看着主人慢吞吞的动作,都要着急死了。他永远不会明白,人类在进行一件自己并不确定的事情之前,脑子里会经过多少活动。
看!活的多有设计感
“汪”短促而响亮的一声狗叫。
罗铭想收回身子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脸下面几厘米的地方,那双他注目已久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大写的尴尬!
迷蒙只持续了一瞬,成一凡的眼睛聚焦,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罗铭。
成一凡晚上刚才吃完饭直接睡了,这阵子胃有一点点难受,正是烦躁难受的时候,看见自己送上来的罗铭,二话不说直接两只长手一拽,把罗铭拽到了床上。
罗铭还没从那双眼睛里里汹涌的情感反应过来就被拉的一个踉跄倒在床上。
成一凡扑在罗铭身上,罗铭被压得沉闷地叫了一声。成一凡更加急躁,两只手随意摸着罗铭身上恰到好处的肌肉。
颤抖着的手指,颤抖着的身体,颤抖着的心,颤抖着的灵魂!
这样的疯狂自己等了多少年,成一凡已经数不清了。
“你说要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就算你醉到黄昏独自愁 如果那人伸出手,你还会跟那人走。”
成一凡真的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有的人会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就一定得是爱情中的主导控制方。但我希望,如果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他们的感情,更应该是金子般的闪耀坚固。就像成一凡和罗铭,细细长长水到渠成。
“成一凡,小凡?”
罗铭最后的防御底线正在冲垮,他凭着仅存的一点理智试图唤醒成一凡和自己。
直到一滴湿润的液体啪嗒一声打在罗铭的脸上,罗铭不再说话。
只有一滴。
像包裹着滚烫岩浆一样悲伤的眼泪,带来一阵滚烫的热浪,绝望而又疼痛。接着,成一凡的眼泪顺着罗铭的脸颊到了下巴,又流到了脖子。
好像不用说任何话,罗铭就一下子明白了成一凡这几年来的孤独和苦苦挣扎。
“生命中的一部分可遇不可求,现在既然遇到了就别犹豫,紧紧抓住,否则错过后悔就太迟了。‘后悔’这两个字容易写,却是人生最难捱的痛苦。”
自然而然地,从靠近到亲吻,没有人主动,没有人迎合,两个人的动作像是提前设计好了似的,同步并且美好。
成一凡谈过恋爱,但这时也不知所措,只知道一点一点地加深加重这个吻。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像这个世界剩下的,只有他和罗铭。
两个男人的亲热毕竟太过挑战罗铭的认知能力,纵使他从心里接受了成一凡,也接受不了一下子质的飞跃。
把成一凡从身上推下来,罗铭坐起身,成一凡那种狂热情动的样子一下子映入罗铭的眼中。罗铭恍惚了一下,这都是因为我么?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喜欢和ta一起度过的漫长岁月,享受和ta在一起才能感受到的舒服惬意,感动于和ta相拥时的缱绻悸动,这世界,那些仅仅因为性别而不是满心欢喜才联系在一起的人,有几对,是幸福的呢?
罗铭坐直身子,看着成一凡,竟然抢先问出了成一凡的话。
“你真的想好了?”
成一凡之前想象过无数种两人互吐衷情的场景,每一种情况下他都会跟罗铭说无数句动人的情话。但是一旦到了真实时刻,成一凡才发现,用语言来表达情感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还有很多话要说,很多担忧要说,他想告诉罗铭离高建兴远一点,早早逃离那个龙潭虎穴,但是他不能。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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