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帆给我描绘我们女儿的样子,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凌延绪。是上一个孩子的延续,也是我们两个人的延续。我们都在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傅澜心口像有把针在刺一样,他想安慰凌震,你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小孩。可惜又想到白倾夏说的“子星黯淡”,话到嘴里又咽回肚子。
傅澜难过到极致,胸口闷,呼吸难,却哭不出来。
第101章 终篇我执(三)
傅澜凭空消失了。
在凌家为谢依帆心疼、担忧的时候,在郑若玲公司生意遭到重创、谢鸣扬被下属弹劾的艰难时刻,在谢依帆需要人开解,寻找着傅澜的时候,他不见了。
无声无息,消失了。
凌震说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两个人在医院走廊说完话,傅澜情绪低落,说自己要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从那个时候起,傅澜就没回来,没人见过他。
千百年来镇定自若的白倾夏慌了,他有不详的预感。他知道傅澜把他留在谢依帆的病房内是生气他的冷漠,气他对身边重要的人都抱着旁观的态度,是不是有一天,傅澜自己的家人出事了,他也会袖手旁观。
这是两人交往以来,第一次红脸。白倾夏想着让傅澜冷静一会,再把人搂紧在怀里好声好气劝着,发誓下次再也不犯这种错误,让宝贝傅澜安心,让他原谅他。
他认识傅澜的时间不长,但他不是没分寸的人,更不是没道义的人,在谢依帆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会因为和白倾夏吵架,就放任谢依帆不管。
唯一的可能,是傅澜遇到事了!
白倾夏能考虑到下手的人只能是金尧。
认识傅澜以来,发生在傅澜身边的事件背后都有一个推手,一个看不清脸孔的人在蛊惑他们。
“宇文律,不要以为你今生憨厚福相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诅咒你来世经历人生八苦,一生不得安宁!
白倾夏,你爱这个人类爱得死去活来,我偏要你所求不得!还要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最爱的宇文律经历人类最凄凉无奈的八苦,你却无法插手!梦境现实,你都对宇文律求而不得!”
白倾夏脑海里不断回旋着这段话,傅澜是宇文律的转世,那这一切就能解释了!解释为什么每次傅澜出事,自己都来不及救他,为什么对能力自信满满的自己,灵力、禁制保护到了傅澜身上通通失效,因为金尧恶毒的诅咒——
尸体农场满是尸体,林雨泽缠上傅澜,要他帮忙找尸身,是“死”。人的寿命短暂,不过弹指一挥间数十载,死是正常的事,每个人都要“正视死亡,方有解脱”【注1】。死并不可怕,怕的是死后仍对这个世界有执念的人,比如林雨泽死不瞑目,经历着ròu_tǐ与精神上的分离之苦,因为他罪孽深重,以己私虐待无辜的孩子,所以“死”不能带给他安宁,更多的是痛苦和懊恼。
即使金巧巧、现在的宫外孕全是胎死腹中,仍代表了谢依帆应了“生”的环节。十月胎狱之苦,通过狭窄的生门,痛不欲生。可金巧巧、现在被手术拿掉的“胚胎”,经历的痛苦,甚至比“生苦”还惨烈上百倍。
于书墨服用集用血浇淋才活得下去的火照花的目的,仅仅为了保持青春永驻,她怕“老”,所以不惜牺牲天真无辜的女学生。每个女人,看着镜中明眸皓齿、皮肤光滑到老态龙钟、皱纹沟壑满脸,几个人不回顾从前的美貌?不感叹岁月的无情?
游沅和唐木溪爱恨纠葛两生两世,上一世是游沅眼睁睁看着恋人死在怀里,这辈子他为了唐木溪有个好的人生,把蛇毒转到自己身上,成全唐木溪活下去。两个相爱的人,跳不出宿命的玩弄,相爱的人分开,为“爱别离”。
李思齐对苏觉不可告人的欲---望,他自私,想保全自己又想得到苏觉,他没有成为一个男人该承担起的责任,对苏觉强致爱,苏觉无时无刻想着能远离李思齐就好。偏偏李思齐看准他在学校当辅导员,跑不掉责任。本应该读商科的李思齐,硬生生报了历史系,笼络同学当了班长,一次次借公靠近苏觉。苏觉怨他、恨他、憎他,却因为本身的职责拿他没办法,是“怨憎会”。
丁老板百病缠身,对面自己日益衰弱的身体、精神也深受折磨,苦不堪言。人类打从出生,就与病痛结下不解之缘。小儿麻痹、中年腰椎颈椎不好、老年高血压心脏病,病痛跟了人类一辈子。可惜今天的人类,自以为科技进步、特效药不断研发,就可忽视自然的发展规律,这样做的结局是让自己陷入没有出路的死胡同,这是丁老板的“病”,也是社会的“通病”。
剩下的“求不得”,是自己吗?
“白倾夏,你爱这个人类爱得死去活来,我偏要你所求不得!”
上一辈子对宇文律的求而不得,金尧是打算这一世,让自己再经历一次吗?
白倾夏难得惶恐,他习惯了傅澜的陪伴,如果哪一天傅澜不在了,那是比凌迟痛苦成千上万倍的事情。
不对!人生“八苦”,还少一苦“五阴炽盛”,是谁应证在金尧的诅咒里?
是傅澜吗?白倾夏全身发冷。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自然过程之苦。爱别离、怨憎会和求不得是主观愿望所不得满足之苦。最后归结为“五盛阴”,“五盛阴”指对人生的爱恋与追求,以此为苦,说明人的存在本身为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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