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瀛坐下淡淡呷了口茶水,方才冷冷道:“父王面前,胡言乱语。还不赔礼?”
魏爽哪曾被这么多人联手欺负过?况且他一向崇拜追随的世子大大刚刚竟然为了那个该死的韩晏扇了自己一巴掌。魏爽心里暗暗不服,旋即想到世子向来八面玲珑,在众人面前假装维护韩晏扇自己一巴掌,既能向魏王撇清自己和世子的关系,又在外人面前假装对韩晏宽宏大量,确实是世子干得出来的事。
魏爽眼珠一转,一个好主意蹿上心头,连忙跑到魏王面前诚恳地磕了个头:“父王,儿臣刚才一时莽撞说了阿清几句难听话,心里过意不去。儿臣想向阿清赔罪,但是觉得三言两语实在太过简陋没有诚意。儿臣近日刚刚学会烹煮汤面,向去亲自下厨为阿清做面一碗,请父王恩准。”
“很好,很好啊。”魏王对魏爽既有言语又有行动的忏悔深感满意,点点头道,“难得你如此有诚意,阿清一定不会拒绝的,快去吧!”
“谢父王。”
谁说我一定不会拒绝的?林溯用筷子扒拉着眼前桌上的一整条红烧鱼。鱼还没吃几口,肉倒是被他用筷子一点一点挑开了,汤汁里露出一副白森森的骨架来。
如果是韩晏本人,可能真的会很生气,但是林溯大有一种旁观者看热闹的心态。虽然身临其境,但是反正自己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随他们说就是了,自己又不会掉层皮。想到此处,林溯觉得自己宛如一个睥睨众生上帝,心情甚好,又在盘子里给自己挑了一块嫩嫩的鱼肚肉,细嚼慢咽地品味起来。
然而林溯口中的鱼肉还没嚼完,眼前就被一团白蒙蒙的雾气差点熏瞎了眼,赶紧闭上眼睛,只听耳边一个十分诚恳的声音道:“阿清,今日我多有冒犯,请你不要往心里去。吃了我亲手做的面,我们重归于好。”
林溯闭着眼睛,满脸都被湿热的水汽包裹着,额上竟然被蒸得冒了一头晶莹的汗珠,撇了撇嘴不满地问道:“能不能拿远点?”
魏爽盯着林溯涔涔出汗的额头,心里在哈哈狂笑,面上却十分诚恳地说道:“阿清,你就原谅我一次吧,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走了。”
“你把碗拿远一点。”
林溯的意思是,这碗面真的很烫,能不能别挨我的脸这么近蒸得我一头都是汗,在外人听来,却是他得理不饶人,一直和魏爽耍脾气。
见魏爽不肯动,反而把一碗面郑重其事地搁在了自己面前,林溯只得往后挪了挪身子,避开那汤面的腾腾热气。
估计除了魏洛,在座没有人不腹诽韩晏傲娇小气的。
“阿清,我知道你讨厌我。”魏爽蹲在林溯面前道,“但是好歹看在父王的面上,我们也不能这样只顾自己闹脾气是不是?”
竟然已经上升到了魏王的脸面的高度了,再不买魏爽的账恐怕也不好,林溯点点头,挑起一根面象征性地吃了一口:“行了吧?”
“多谢阿清不计前嫌。”魏爽掸掸袖子站起来,回到了自己座位。
林溯被弄得一头都是汗,只觉汗珠涔涔地要望眼睛里滚,突然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住了眼皮,赶紧把眼睛闭上。
像是谁在给自己擦汗,那柔软的帕子擦干了眼睑,又轻轻拭去自己额上的汗珠。
不知道哪个宫女这么有眼力劲儿?要赏!一定要赏!林溯睁开双眼,只见魏瀛手中握着一块湿淋淋的帛帕,嫌弃地丢在自己面前,嘴角还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本世子看看你今日抹了多少脂粉。”
他一定是嘲笑自己昨天游街的时候抹了那么多脂粉……谁想像个娘娘腔一样涂脂抹粉啊?自己当时也是出于无奈好么?今天什么都没有抹啊!林溯恨得牙痒,抓起桌上的帕子“啪”一下丢回魏瀛怀里:“那你睁开狗眼看清楚了我抹了多少脂粉!”
魏瀛也不气恼,拾起林溯扔过来的帕子整整齐齐叠好,藏入自己宽大的衣袖中:“本世子回去仔细观看。”
“你!”林溯气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我不是娘娘腔不是娘娘腔!我没涂脂抹粉我没有!
然而林溯心里的话根本没有人听得见,魏瀛风轻云淡地呷了口酒,故意只看席上的歌舞表演不看林溯。
他似乎还很享受自己瞪他!林溯恨恨地收回眼神,心里觉得气愤不平,抬手又用袖子在自己脸上使劲擦了擦,干干净净地什么粉都没有,恨不得把魏瀛拽过来让他仔细擦一遍自己的脸,当着众人的面澄清他那侮辱人的谣言。
面子这种东西,男人都是最在乎的。林溯也不可能不在乎。
林溯不会知道,此刻正襟危坐的魏瀛正用左手两指在袖子里暗暗抚摸那块刚才还被他弃如敝屣的帕子。指尖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嗯,阿清的汗水都带着淡淡的清香。
魏瀛也自然知道他没有抹粉,他方才垂着汗珠的长睫犹如梨花带雨,那拭去汗水的额头好似珍珠光华皎洁,天然若清水出芙蓉,谁会瞎了眼怀疑那是脂粉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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