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已经站了一排高层作为颁奖人,江一行好奇地张望了一圈,突然瞅见那排人里头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年轻男人,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巧的是,颁奖进行到后来,轮到他的时候,那个男人刚好就拿着奖品走过来了,江一行越看越觉得眼熟,等他来到自己面前,突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道:“季远廷?”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下属知道boss的名字不出奇,但会当面直呼其名的却不多见。
他点点头,顺手把东西递给江一行,转身就要走,却被江一行扯住袖口。
“季远廷!我、我啊!江一行,还记得吗?”
季远廷回头,看到这个叫了自己名字的员工正一脸兴奋,笑得露出两个酒窝。
他当时想,这人虽然长得还不赖,但这个笑脸……还真是傻透了。
就这样,资深同志江一行,终于在26岁这年年末,重遇自己少年时期“最好的朋友”,并在不久后与他发展成饭友关系。
第六章
“有饭友因饭生爱的吗?”
有段时间,江一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上网寻求过答案。
但网友们似乎更关心“炮友会因性生爱嘛”、“到底是由性生爱还是由爱生性啊”,没人要讨论胃口和爱情的关系。
江一行所在的咨询公司位于集团总部大楼,里面有一间还不错的自助餐厅,员工大多数会去那里吃饭。
在年会上遇到季远廷以后,江一行偶尔会碰见他一个人在用餐。
江一行偷偷观察过几次,觉得吃饭时间这么规律的boss还真少见。
过了一阵子,某天中午江一行准时下班,走进餐厅里,远远地看到季远廷又坐在老位置吃饭,他挣扎几秒,终于忍不住在取了菜之后,走到他桌前,道:“哈喽,季远廷,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
季远廷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手中叉子朝江一行的方向扬了扬,示意他坐下。
江一行笑了一下,在他对面落座,开始吃饭。
季远廷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江一行也不好意思讲话,餐桌上非常安静,比陌生人搭台还别扭。
在吃掉一份芝士培根鸡肉卷后,江一行鼓起勇气,说了句:“你吃的好健康啊。”
他盯着季远廷的餐盘,那些菜看起来是从素食区和海产区拿的,蔬菜和鲜虾很多,还有份量适中的吞拿鱼土豆泥。
闻言,季远廷扫了扫江一行的盘子,两根蒜蓉大鸡腿,椒盐猪颈肉,蚝油焗牛筋……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江一行连忙道:“这不是我平常的食量啦……今天比较饿。”
隔天,江一行站在餐区斟酌了五分钟,配了一盘自认很养生的食物后,才走过去跟季远廷打招呼。
季远廷打量了他的餐盘一下,似乎有点满意。
江一行留意到他的样子,心头突然有些雀跃,不知为何,见到季远廷高兴,他也会十分开心。
虽然多数时候,两人都是相对无言地吃完饭,出了餐厅,一个搭乘专属电梯,一个搭乘员工电梯,就此分头。
江一行却觉得这样就很好,不过偶尔也会尝试说点什么。
这天,他吃的是雪菜豚肉软骨拉面,因为太开胃了,三两下就解决掉一大碗,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这头那头看了一圈,又转回来,看着季远廷。
“季远廷,我……我能拍你马屁吗?”
季远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总不能回答“请拍吧”,但要拒绝又好像怪怪的,季远廷索性就保持沉默。
江一行有点脸红,道,“不对,我说错了,重来,不是拍马屁,我只是……只是想夸你一下。”
“那你夸吧。”季远廷停下筷子,看着他。
“嗯,就是……嗯……”江一行踌躇了许久,瞄了他一样又迅速收回视线,才道,“我觉得,你拿筷子的姿势很好看。”
季远廷矜持地回了个“嗯”,就接着吃自己的饭了,中间有几次低头看自己的手,后来不动声色地把筷子换成了叉子。
江一行扼腕,他也没有很想升职啊,为什么会想要去讨好季远廷呢?
再说,明明已经努力挑了个比较中性的亮点来夸,怎么最后的效果还如此诡异……
就这样,江一行习惯了一到餐厅就去搜寻季远廷的身影,季远廷呢,好像也慢慢适应了这位不请自来的饭友。
后来有一段时间,江一行好久都没有遇到季远廷,他虽然失落,但也没再接受同事的邀约,还是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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