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等等!你说啥!”广岫瞪大了眼睛,“你说他是谁?”
“南岳亡国公主之后。”珩王又说了一遍,还补充了一句,“大抵也是南岳皇室最后的血脉了。”
广岫怔了一会,咽口唾沫:“就他那德行,竟然也是皇室中人?难怪南岳要亡国了。”
珩王道:“你如今亦是满城通缉,有何打算?”
广岫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少不得先保住这条小命了。以你的身份,能让我见见他么?”
珩王一怔,刚说要保住小命的人眨眼却要去行这危险之事,他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去见他做什么,不会是想劫狱吧?”
广岫翻翻白眼:“这么危险的事我怎么会做,就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遗言交代,好歹相识一场。”
“他在死牢,你去见他怕是不容易。”珩王叹了口气,天牢不同于普通大牢,即便本事如何高强,也很难在重兵之下全身而退。
广岫面露鄙夷:“你不是堂堂王爷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珩王歉然道:“我就是个闲散王爷,手中并无实权,别说你了,就是我都没法见他。不过……”他略一迟疑,“你要真想进去,倒可以利用一下云珑。”
“云珑公主?”广岫慢慢想起那个骄横公主来,“他对卫翾还没腻呢?”
“为了卫翾云珑可谓是使劲浑身解数,寻死觅活的,近日已开始绝食,父王好不容易答应让她见上一面,你可以找机会混进去。”
“也只能这样了。”广岫不忘打击一下这位王爷,“你堂堂王爷,还不如一个丫头有用。,我要是你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珩王面皮微热,也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当得颇窝囊,什么事都办不好。广岫挠挠痒痒的下巴,适时说了句好话:“不过有一点你肯定办得好,我缺钱,就随便给我个几千两吧。”
珩王给了他一拳:“你小子,拿我当冤大头吗!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得先告诉我云谨在哪里。”
“此乃天机,不可说。”广岫做痛心状,“你不给就算了,咱们的交情怕是到头了。
“给,我给还不成吗。”珩王忙拽住他,“不过你得保证,云谨他平安无事。”
广岫想也不想便道:“我保证,反正他比我安全得多。”
他此时并不知道,这个保证下得太过随便了。
皇宫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云珑对卫翾只是一时意起,哪里想到为了他这个娇蛮任性的公主竟能跪在缙帝宫外一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以死相逼。缙帝被他搅得烦乱,便同意了让她去见上卫翾一面。
数日折腾下云珑大为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去见卫翾前还特意施妆,嘱咐宫女为她多压些粉盖住黑眼圈,将几个从小伺候她的宫女心疼得直抹眼泪。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古人诚不我欺。
广岫混在内侍中看一眼,叹了口气。即便是刁蛮如云珑,在陷入情潭时也是一样的无法自拔。
卫翾上次入狱所犯罪责不大而且明显蒙冤,缙帝便只是丢他在大理寺监牢中略施惩戒,这次不一样,待遇也就优厚了许多,除了皇帝谕令,任何人不得探视提审。
此次公主驾临,即便是见一个死囚,也不可能屈尊到腐败肮脏的大牢之中,于是在皇帝令下,由大理寺卿肖长离安排提出卫翾,在天牢外围整理出了一间较为干净的牢房,由公主探监。
广岫混在几名宫女内侍之中,走过千斤重的天牢大栅门,见重兵把守个个威猛,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天真得直接就闯进来。
微微抬眼,肖长离正站在牢门边上迎候公主,一脸肃穆。广岫只看了一眼,肖长离如炬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他缩缩脖子,往一个宫女后头躲了躲。
等公主近前,肖长离躬身行礼,却只闻一阵香风刮过。
云珑迫不及待跑进牢房,见到了坐在铁制刑椅上被束住了手脚一身伤的卫翾,捂着嘴呆了半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听得站在外面等候的众人都心生酸楚。
但凡进了天牢就没有不受刑的,卫翾此时的模样比掉进泥潭的狗好不了多少,也难怪云珑落差太大,根本无法控制情绪。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哭声,卫翾实在想去揉揉耳朵,奈何手脚被缚动不了,只能任由云珑扑在自己怀中痛哭。
听那哭声凄恻,广岫唏嘘又有几分不解,也不知那家伙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模样好看些么,又当不了饭吃,怎么就是有这么多人为他死心塌地呢?
旁人为他死心塌地也就罢了,偏偏自己还无法坐视,不为别的,只为他是卫翊兄长,卫峥的儿子。
唉。
他暗暗叹气,人太重情意太过善良,也是莫大的负担啊。
他大致打量了此处守房,单是天牢内部就有四五十人,更别提外面了。他重伤还未痊愈,术法施来有所不济,只能寻求最稳妥的法子,务必一击而中。
就在他心里头盘算正酣时,忽觉一阵寒意袭来,心头一跳,抬头便见肖长离已走到跟前,死死盯着他。
广岫一惊一怔,他已施法掩去本来面容,此时只是个相貌极其普通丢人堆里都找不着的小太监,按理说不太可能会被认出啊。
肖长离清冷眸子如一根刺般戳着他抵着他,若不是心里虚,广岫都要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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