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了那么多次,一对一地聊了那么多个小时,这大概是白晟最坦诚的一次了,凌辰南想。
白晟站起来,手依旧抱着他的腰,又凑近点用挺直的鼻尖蹭蹭他的脸,轻声说:“可是,还是不行,别人谁都不行,只有你。”
他小心翼翼地偏过头,亲了亲凌辰南的嘴角,说:“求求你了,救救我吧,只要喜欢我一点点就可以了。”
原来一直徘徊在陷阱外面的是自己啊,凌辰南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但谁说那个误入陷阱的人又不是甘之如饴呢?
他举起双臂揽住对方消瘦的肩膀,弯起嘴角轻声说:“好啊。”
【第十二周?周六?晨】
凌辰南应该是做了个不太愉快的梦。
半梦半醒之间他只觉得无比压抑,想要翻个身却疑似被鬼压床,动弹不得,困顿挣扎之际,梦里什么内容全都忘光了。
他费劲地睁开眼,看见一团黑影覆在自己头顶,愣了半秒,一激灵,醒了。
白晟长腿分开跪在他身体两侧,坐在他腰跨处把他压得死死的,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凌辰南也表情空白地回看着他。
随后他想起来了 —— 头天夜里两人先是手足无措地腻歪了一阵,外头忽然下起暴雨,又因为降温而路面结冰,他就让白晟留下来住在了隔壁客房。
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白晟开口了:“还真是没什么警惕心呢,刚才已经可以杀死你一百次了。”
凌辰南干巴巴地说:“早上好,蜂鸟。”
蜂鸟笑了笑 —— 他笑的时候总是勾起单边嘴角,看着有些傲慢邪气,很好辨认。
凌辰南问:“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吗?”
蜂鸟又笑了笑,手指环上他的脖子虚虚扣住:“你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比醒着还要讨厌。”
凌辰南将手覆上他手腕,对方果然迅速收了回去,皱眉冷声说:“别碰我。”
“别碰你?” 凌辰南挑起眉毛:“你骑在我身上,叫我别碰你?”
卧室窗帘很厚,蜂鸟的脸半隐在阴暗的光线中,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对白晟说什么了?”
凌辰南说:“什么说什么。”
蜂鸟又问了一遍:“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会住在你家?”
凌辰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终于感觉自己精神了点,反问道:“你不知道?他没跟你说?不是说每次‘换人’ 的时候偶尔能聊两句吗。”
蜂鸟不吭声,凌辰南又问:“上次……之后,你出来过几次?”
蜂鸟的眼睛眯起来了,不言不语地瞪着他。
懂了,这还是第一次。凌辰南觉得小腿发麻,动了动膝盖说:“你先起来。”
蜂鸟不为所动,腿卡着他腰手按住他胳膊,全身的重量都叠在他身上 —— 毕竟一米八几的个子,凌辰南被压得牢牢实实。
蜂鸟居高临下问他:“白晟和那个医生都说什么了?”
凌辰南想摊手却动不了,努力摆出无辜的表情:“我不知道啊。”
蜂鸟又捏紧了点:“不知道?快说!”
凌辰南说:“我真的不知道,白晟已经不是我的病人,陆医生不可能跟我透露诊疗信息的,而且他也没那个闲工夫,白晟嘛……他也不想跟我说。”
蜂鸟冷笑了一声:“他会不跟你说?”
凌辰南答:“是啊,他说不想再叫我医生了,也不想再当我的病人,他说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
蜂鸟冻住了。
凌辰南心里升起恶劣的快感,说:“还亲了我,接吻,亲了好多次。”
蜂鸟瞳孔微微放大,两秒后从他身上掀了下去,跪在地毯上一边“呸” 一边撩起衣服擦嘴巴。
不至于吧……凌辰南满头黑线,补刀道:“你擦嘴的那个衣服也是我的。”
蜂鸟“啊!” 地吼了一声,站起来单手从脖子后面抓着t恤脱掉摔在一边。
“还有裤……” 凌辰南接触到蜂鸟要杀人的眼神后,意识到自己闹过头了,颇无辜地说:“怎么了,是你跟我说的白晟喜欢我啊,你又帮他跟我预约,我还以为你挺支持我俩的呢。”
“怎么可能!” 蜂鸟满脸震惊:“我只是!我……”
他说不下去了。
凌辰南从被窝里站起来,单穿了一条内裤,慢吞吞地找睡衣,蜂鸟怒气冲冲地撇过脸,又用手背蹭了蹭嘴唇。
凌辰南这辈子头一遭被嫌弃成这样,又还没喝咖啡,十分上火,凉飕飕地说:“没用的,不然你去洗洗舌头吧。”
蜂鸟一阵风地刮出去,随后浴室传来了水声,凌辰南不管他,自顾自走到厨房弄早餐。
过了一会儿,蜂鸟满嘴漱口液的薄荷味儿回来了,表情阴晴不定,凌辰南补充了咖啡因,脑供血慢慢恢复,问:“说真的,你明知道我是心理医生,怎么会愿意白晟跟我接触?”
蜂鸟闻见咖啡味儿皱了皱眉,说:“茶,有吗?”
凌辰南找出英式早餐红茶包,说:“我给你烧水,你回答问题。”
蜂鸟讥笑般哼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帮他接触你只是因为好玩罢了,每天对着一面墙的照片,他没胆子去就让我来见见真人呗。”
凌辰南又问:“那你干嘛用沈寅川的名字?”
蜂鸟走到中岛流理台的另一头,坐在吧台椅上颇为自然地抽走凌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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