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矛盾地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在锡北学府大道那边有个小房子,离你的大学很近,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玩。”
温子河见陆夜白终于不再装哑巴,顿觉破冰有戏,说话时都带上了点儿不易察觉的讨好语气。
没料陆夜白轻轻摇头,神色淡然:“不好,太麻烦你了。”
一年里有半年吃他做的饭长大的熊孩子,居然也学会不露声色地要和他拉开距离了。
温子河磨了磨牙,还没开口,就听到陆妈妈接话:“是离k大很近,你俩又能互相有个照应,我很放心。不过你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温子河说。
他注意到陆夜白朝他看了一眼,神情里不知含着什么意味。
“有女朋友了?”方才闲谈她已经知道温子河的父母早已搬去外地,闻言自然做出了猜想,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同居,十分正常。
温子河想到了宅子里那一干形形色/色的妖怪,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便笼统概括了一句:“不是女朋友。不过有几个朋友暂住我家,还养了个……宠物。”
陆夜白听了前一句,微微松了口气,听了后一句,又开始猜测起了是什么朋友。
他觉得今天自己一晚上的心情七上八下,对温子河有关的一切都在意的不得了,却碍于此前的决心,只能落在一个“猜”字上。
扰他心乱的罪魁祸首偏偏不自知地坐在他身边,空调的冷气还把那人身上淡淡的男香往他鼻子里送……
这一点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竟然不知怎么地奇迹般抚平了他有点焦躁的心。
三年前那人不告而别,于他而言是最大不过的打击。
他没料自己只是略微朝他透露了一点儿,就能把他吓得逃开了。那段时间他反复地想,要是没这么急躁、能够慢慢来就好了。
可惜终究没有后悔药。
世上也无忘情水。他那多年前就萌生的念头,如今在他心里越扎越深,让他自我嫌恶,又欲罢不能。
随后三人边吃边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多数时候是陆妈妈问,温子河答,陆夜白再从中攫取信息,拼拼凑凑地了解完他这三年是怎么过的,虽然真实度还有待考据。
分别的时候两人终于没有刚见面时那样的尴尬气氛,还互相交换了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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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陆夜白冲了个澡,趿拉着拖鞋走回房间的时候,瞥见陆小白在沙发上摆了个极尽舒适的姿势呼呼大睡,一条狗腿还架在一个盒子上。
那是温子河给买的无人机。
他掀起陆小白的狗腿,有心在这腿上打一下,又生怕陆小白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轻轻把盒子抽出来,提回了房间。
随后他察觉到自己的立场太不坚定,又重重把那盒子一放,让它孤零零地待在房间的一角。
他爬上床准备睡觉,却架不住意志力太弱,开始细细回想今晚的几个小时。那人多年不见的眉眼,说话时的神态,穿着的白色衬衣,若有若无的淡香……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怎么会就这样回来了呢?当初不是决绝地走了、连句话也没留给他么?
他开始怀疑今晚只是一场梦,隔一会儿就掐自己一把,就这么辗转了几次,愣是耗了一个多小时都没睡着,实实在在地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寤寐思服”。
他索性起身,打算看一会儿书,却瞥见手机屏幕一亮,进了一条信息:“睡了吗?”
发件人:温子河。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了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动了动,愣是没打上半个字。
沉默了半晌,他看着屏幕熄灭,而后把手机紧贴在胸前,闭了闭眼。
那多年来从没放下的痴心妄想,又以一种更加不可抗拒的姿态,要将他引向更深的深渊。
而他,好像还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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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河左右等不到陆夜白的回信,又打了一行字过去:“明天我来接你去学校。晚安。”
然后他把手机扔到一边,面露惆怅地按压着眉心。
纵然此人对某方面再不敏感,他也能从陆夜白的眼神里看出不太一般的感情来。
真糟,怎么三年过去了,那人还没想开?
他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那个总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陆夜白。
那时候他化形成小孩,搬到了陆夜白家对门。
起初还怀着警惕,只是想远远地观察那孩子。但架不住那熊孩子一天又一天拿着热脸来贴他的冷屁股……渐渐地也玩到一块儿去了。
那时候陆夜白长得十分可爱,眼神明净得跟小天使似的,却淘气得不行。每天缠着不是要去欺负小姑娘,就是要爬树、赛自行车。
朝夕相处间,他看明白了,他的千古仇敌和这个蔫儿坏的小朋友,根本不能等同。
那个天真的二货小朋友,虽然熊,但是很讨人喜欢,他是真心想与其做朋友,都快忘了其实自己是个妖怪。
他未曾想过另一位更是陷得深,直接对他有了不同寻常的感情。
刚刚知道的时候他还想,怎么会呢?
那个人明明小时候酷爱欺负长得漂亮的小姑娘,中学的时候也没少收到过少女的情书,怎么就喜欢男人了呢?
于是他很失风度地跑了,有时候他回想起来都会在心里唾骂自己,活了千年的妖居然被人的一句话吓得缩了三年……
跑了也就跑了,现在居然还要回来。
他本是没想好再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继续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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