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自己喝多了酒,又或许是今日两人难得说了些交心话,自己才会脱口说出这个问题,不料却破坏了气氛。
而这个问题对舒曜来说怕是禁忌罢。
“罢了罢了,你全当我没说,继续喝酒!”虞凄辰试着缓解气氛。
虞舒曜仍是一副冷峭的面容,“时辰到了,我该回宫了。”
说完,提起身旁的剑,出了厢房。
其实,他方才在脑中回答了那个棘手的问题。
“你呢?你不会不知道觞引对你的心意。”
“我必须把他对我的心意一点点磨掉。”
在曜国还未建立,这片土地还被叫做秦亘国之时,秦亘国与竘弋国的西北接壤之处便时有战乱发生,当时的耿仲将军也就是如今的日曜帝时常奉天子之命率兵平息战乱,因此立下赫赫战功,一时间名声大噪。而当时的虞曜仪任军中校尉,在关键一役中设下奇计,率领着名为太清军的秘密部队,以七百锐卒士兵力克竘弋五千之师,随即一战成名!而这支太清军便是正耀军的前身。
再到后来虞曜仪建立曜国,竘弋国竟主动示好,请求与曜国立下和平共处之约。虞曜仪经过一番权衡之下,便允下了这一约定。从此以后,两国实现通商往来,互赠玉帛,再无发生战乱冲突。
接见竘弋使臣的前夜,日曜帝唤虞舒曜入曜华殿。宫人奉日曜帝之意,为虞舒曜奉上一杯竹叶茶后便退了出去。
虞舒曜呡了一口,随即说道:“明日那些竘弋国使臣怕是喝不惯这茶。”
他知道今夜日曜帝召他,必是为了明日接见竘弋国使臣之事,故开门见山,率先将话题引到这儿来。
“父皇本想将今年接见使臣之事交由你来处理,不想那几日你不在京城,因此让清和钻了空子。”日曜帝看向虞舒曜,“这回,让他占了先机。竘弋是否真心与我国交好尚不可知,若恭亲王趁此机会从中作梗,恐怕……”
“父皇无需担忧,我已心中有数。”
虞舒曜心知:清和需防,觞引需防,竘弋更需防。先前他需应付的只有恭亲王一党,而如今觞引与恭亲王结盟,自己与凄辰联合,竘弋便成了两方急需拉拢的中间势力,而这中间势力是否会突然反咬一口也未可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等事例自古以来屡见不鲜,虞舒曜不得不防。
只是,他心中没有畏惧,反倒有些亢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们交手,然后再让他们一败涂地!
“到了必要时候,你可以调动宁鸣骑,这是令牌。”日曜帝将一块玉制令牌交于虞舒曜,心中想到舒曜已十九岁了,这支部队终于能为他所用了。
虞舒曜接过令牌,用指腹慢慢地摩裟着令牌上的纹路。
宁鸣骑是一支特殊且神秘的精锐部队,由虞舒曜在十六岁时亲自选□□的若干能人异士组成。就如当年的太清军直属于虞曜仪一般,这支名为宁鸣骑的队伍也直属于虞舒曜,只能由他一人调遣。
“另外,父皇要你加倍小心觞引,他绝非善类!”日曜帝的脑中仍回响着觞引那句“既然我已经毁了曜仪,那我这次便是为了毁掉虞舒曜”。尽管日曜帝贵为一国之君,但那日觞引眼中的恨意竟让日曜帝感到惊悸。
虞舒曜平静道出:“他已经和清和结盟,目的是为了把我拉下储君之位。”
不知怎的,日曜帝的脑中又回响起觞引那句“既然我已经毁了曜仪,那我这次便是为了毁掉虞舒曜”。
无缘无故,何来“毁”字。
“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日曜帝隐隐觉得虞舒曜向自己隐瞒了他与觞引所发生的事。
虞舒曜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对手。”
“很好!你要记住,你和他,只能是对手!”日曜帝语气强硬。
虞舒曜默然地点头。
“等接待使臣一事结束后,你的婚事便要开始操办了。”日曜帝的手在虞舒曜肩上拍了拍。
舒曜已一十九了,举行完婚宴大礼后,自己也是时候把皇位传给他了。
今日,即是竘弋国使臣入朝觐见日曜帝之日。
此次,竘弋国一共派遣了六位正式使臣入朝行觐见礼。六人乘着专门的宫车由宫门到达戊昀殿外的长阶之下,经通报后方可登上台阶,再经过右门后进入大殿。
静穆的气氛之下,日曜帝身着一身衮服安坐在龙椅之上,自有睥睨天下之气势。月蘅后亦身披象服坐于日曜帝右侧,华贵尔雅。群臣皆着礼服冠冕,依次列队,立于大殿之上。再加之戊昀殿内华美俨然的装饰,此等场面何等宏大。
乐师们正在演奏迎接使臣的礼乐,群臣低首肃穆。
鼓乐声太重太沉,加之周围那群黑压压的臣子王侯,让觞引感到些许的压迫感。平日里他自在惯了的,说话行事皆无规矩,如今在这朝堂之上却被束住手脚。
觞引又想,自己不过那自在快活的日子,却来此处自讨苦吃,真是好没意思。
心下一动,他悄然瞥过立于自己对面的虞舒曜,脸上不禁又沉下几分。
虞舒曜今日的发髻兴许又是那宫女帮他束的,也亏得那宫女聪颖,懂得今日有别于平时的场合,便将虞舒曜的墨发全部束起,还有心的为他插上玉笄,愈发衬得他风神轩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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