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许白疑惑着,忽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猜测,“难道小南山就是你们的故乡?”
傅西棠却摇头,说:“我曾经试着找过,可离开故乡的时候我们都还是一颗花种,什么都不记得了。”
傅西棠并不是一个对身外事过分执着的人,在他看来出处并不重要,北京早已是他的故乡了。只是在看到小南山的时候,他想:如果他真有一个远方的故乡,那它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北海比我长得慢,那时候他还小,总是缠着我问这问那,所以我就跟他说,那里就是我们的故乡。小南山这个名字还是我随口起的,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记得。”
对于许多年前的一句笑谈,傅西棠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今天商四对他提起,他可能要在很久之后,才会因为某个契机想起来。
但是北海竟然还一直记得,这让傅西棠觉得有点意外,却又好像在情理之中,因为北海本来就是一个比他更感性、更浪漫的人。
许白也忍不住遥想了一下当年的情形,北海先生坠湖变回花种后,心里想的大约就是要回家。他已经死了,所以只剩下模糊的意识,一直想着要回到故乡。
于是它等来了飞鸟,飞鸟载着他,飞过漫漫长路,阴差阳错地把他带到了小南山——也许此飞鸟真的不是彼飞鸟,此故乡也不是彼故乡,但如果我真的有那么一个故乡,那就应该是这里吧。
这样想着,许白忽然觉得这个故事渐渐蒙上了一层晚霞般瑰丽的色彩,变得温暖了许多。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许白是个实干派,既然确定了目的地,那就走呗。正好他最近都有空,再合适不过了。
傅西棠莞尔,握住许白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说:“现在不懒了?”
许白不客气地在他鼻尖上啃了一口,说:“我这叫合理分配体力,该用就用,不该用就歇着,争取最高效率。”
傅西棠不予置评,只是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在漫天的霞光中,与他交换一个缠绵的深吻。与许白交往日久后,他从许白身上学到一个道理——别废话,就是干。
但是许白这个老牌实干家怎么会甘心屈居人后呢,他很快就反客为主,把傅西棠推在椅背上,热情地亲了上去。
踩着饭点回到家却不小心看到此情此景的阿烟:p。
翌日,傅西棠带着许白和阿烟,乘坐北国专列出发。
许白对此很开心,因为他一直想坐一次这个专列,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阿烟一想到马上就能找到花种了,也很开心,因此大方地端起了面前的狗粮,表示即使吃出内伤,也要勇敢前行。
北国专列从北京出发,穿过北方各省,一路开往青海湖。
当刻着时代烙印的汽笛声再次在站台上响起时,许白忍不住从车窗里探出头去,看着站台上一只只或人模狗样或现着原形的妖怪,新奇不已。
他好像一下子从现代化的都市跨越到了光怪陆离的妖怪世界,时间、空间的限定都被无限模糊,只剩下即将展开新旅程的喜悦。
“嗨!许阿仙!”有妖怪认出了许白,尾巴和手一起挥舞着跟他打招呼。站台上前来送行的其他妖怪也因此看到了他,他们一看到许白,就想到了傅西棠,于是气氛空前热烈。
“大明星!”
“傅先生、傅先生在吗!”
“让让、让让!给我也看看!”
“嗷嗷嗷傅先生看我!”
“傅先生!”
大家你推着我、我挤着你,一个比一个更热情,只是许白听到他们两眼放光地喊自家先生的名字,有点点小吃醋。
不过车窗只开了一半,米白色的窗帘垂着,将坐在许白对面傅西棠遮掩了大半,只给外面的妖怪们露出一个高冷的下巴,丝毫没有要现身的打算。
就在这时,列车开动了,带着许白和傅西棠逐渐远去。
许白瞧着对面捧着一本书古井无波的傅西棠,非常满意他的表现,而后大方地朝外面的妖怪挥挥手——你们的傅先生我就带走了。
可妖怪们示爱的举动总是大胆的,一个女花妖忽然笑咯咯地朝着许白的车厢洒了一大把花。风吹过,花瓣飘扬着随着列车远去,又美又烂漫。
阿烟忍无可忍,蹦到窗边探出头去大喊:“耍流氓啊!!!”
花妖掩嘴大笑,眉目fēng_liú。其他的妖怪们见怪不怪,甚至对此非常兴奋——敢对傅先生耍流氓,敬她是个英雄。
阿烟气得把车窗关上了,转头正要说什么,却正好对上傅西棠的视线,顿时又怂了。
傅西棠语气淡然,瞥了一眼旁边的座位,道:“坐下。”
“哦。”阿烟听话地坐下。专列上那么好的真皮沙发,愣是被他坐出了小板凳的效果,但他还是忍不住用眼神询问许白——你就不担心先生被抢走吗?
许白挑眉:我会怕外面那些小妖精?呵。
许白随手就把一片落在座椅上的花瓣毫不留情地扔出车窗,心里对此行有了新的认知。妖怪们追起星来可比人类的手段多多了,以傅先生在妖界的地位,这一路一定是狂蜂浪蝶挡都挡不住。
但是没有关系,傅先生的男人从不认输。
很快,列车驶出了北京的范围,正式踏上了旅途。许白一路都望着窗外的风景,当列车终于驶入第一个大妖构筑的结界时,他呼吸着天地间浓郁的元力,觉得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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