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为什么我没有名字啊?小虎东子他们都有名字......”小姑娘回到家,闷闷不乐道。
“囡囡,你娘生你的时候难产,还没撑住给你留个名儿,你爹啊之前上了战场,到现在都杳无音信......阿嬷不识字,总不能给你起个像小虎东子那样随便的名吧?女儿家的名字,得有个美意才行。”阿嬷叹息道。
“唔......阿嬷我出去玩了。”小姑娘突然起身跑出去了。
“小哥哥!小哥哥!你在家吗?”小姑娘把门拍的砰砰响。
“在的。”男孩听到声响赶忙出来开门。
“小哥哥,我来找你玩了!”
“好,进来吧。”男孩领着小姑娘到院子里玩。
男孩家的院子里有一个爷爷给他搭的秋千,还有两棵山楂树,有一面是篱笆做的矮墙。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姑娘坐在秋千上轻轻摇着。
“苏谨语,意思是说话得掂量着,得谨慎。”男孩解释道。
“苏谨语啊......真好听,果然你们都有名字......”小姑娘低下头小声道。
“你没有名字吗?”
小姑娘摇摇头。
“我爹娘不在了,阿嬷不识字......”
“这样吧,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让我爷爷帮你取个名啊,我爷爷读过很多书。”男孩想了想,建议道。
“可以吗?”小姑娘有些惊喜。
“当然了,来,我带你找爷爷。”男孩牵起了女孩的手,拉着她跑进了书房。
“爷爷,帮她取个名字吧!”男孩把小姑娘推到爷爷面前。
爷爷从一堆书籍中抬起了头,问道:“哦?她没有名字吗?”
“她家里就她和她阿嬷,她阿嬷又不识字,所有她这么大了都没有名字......”男孩跟爷爷解释道。
“这样啊...怪可怜的,多漂亮一个女娃!”爷爷打量了一下小姑娘,小姑娘的脸蛋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圆滚白净,一双杏眼,眼珠子又黑又亮,是个相貌周正的娃儿。
“那就叫兰因吧,美好的前因。”爷爷笑道,慈爱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谢谢爷爷!”小姑娘在心里把名字咀嚼了一遍,兰因,真是好听的名字。
兰因和苏谨语就这么熟识了,兰因隔三差五的往苏谨语家里跑,把他拉出去玩。下河摸鱼摸虾,上树摘果子,每次这么一通下来愣是把两个白净的孩子弄得黑不溜秋的。
“谨语哥哥,你看我穿这个裙子好不好看?这是丽丽姐穿小了的,还没破呢!”兰因在苏谨语面前转了个圈美滋滋道。
苏谨语听着,心里有些心疼,他知道兰因家里是没有多的闲钱买衣裳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捡人家的旧,穿人家不要的衣服。
苏谨语其实是会做衣裳的,小时候跟着阿娘,看阿娘做衣裳绣手帕,他细心,耐心,又脑子伶俐,也跟着学会了不少。只是一直被父亲说男子学做衣裳太女气了,就没接着做。
苏谨语当天就拆了自己好几件旧衣裳,缝缝补补的弄出来一条比兰因身上好太多的裙子。
“谨语哥哥,这是你做的吗?太漂亮了!”兰因从苏谨语手上接过裙子在身上比划道。
其实裙子也不是那么好,因为是各种布料拼凑起来的,颜色都不一样。不过兰因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
“嗯,我那里还剩些布,赶空还能做一件。”
“不用啦,够穿就行了,太多了我也穿不完。”
兰因一直以来要的都很少很少,少的让人心疼,可她又时常欢喜,因为她惜福,能握住掌心那一点点的美好。
我以后定要让你穿上最美丽的衣裳。苏谨语在内心发誓。
“师父,后来怎么样了?”一个小童托腮问道。
“后来啊,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码字到两点半,我这样下去大概会猝死的_(:зゝ∠)_
☆、佛门不净
五年时光不疾不徐的款款离去,日子依然清贫,山楂树依然翠绿。只是那个读书作画的老爷爷已经故去,阿嬷的眼睛也已不太清明。
苏谨语家已不如当初,现在也是一贫如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家没有农田,苏谨语只能去镇上卖画来过生活,爷爷留下的画他舍不得卖,平日里就自己作画。
山水他画不出□□,但他却在勾勒女子娉婷袅袅的姿态上有特殊天赋。所有每次去镇上他都会带上笔墨,帮一些富家小姐画像。
今年又闹旱,庄稼的收成都不太好。
苏谨语这回在镇上待了足足半月有余才把画全卖了出去,毕竟一般人家不会卖字画这种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而大富大贵的家里又瞧不上他的画。
然而等苏谨语回村里时,一切全变了样。
“刘大姐,兰因她家去哪了?”苏谨语回来看到兰因家里大门紧闭,人也不见,不由得有些紧张的四处打听。毕竟村里的人没有要事一般不会出远门。
“你说这家的女娃子啊,那可真是可怜哦,你刚去镇上没两天,她就被送到静心庵了,隔天那家老婆子就走了。”
“八成那老婆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赶紧把丫头送去当尼姑也有口饭吃,不然你说托付给谁?每家日子都不好过,谁家有闲钱再养个娃?况且十岁大了养也养不熟啊。”刘大姐摇摇头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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