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洲一挑眉,表示默认。
兰正初笑问:“那琉璃葫传的神乎其神,到底有何用处?”
“装水呀!”紫洲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然你以为呢?路漫漫其修远,道阻且长,不备点水怎么能行?”
兰正初听了茅塞顿开。
这时,苏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兰正初有些犹豫,紫洲则道:“没有外人,你只管说。”
“太子妃跪在了昭阳殿门外请罪。”
“父皇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
“她喜欢跪,那就让她跪好了。”说着,紫洲落下一棋,眼见占了半壁江山,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兰大人似乎心不在焉。”
兰正初神色微凝,稍稍沉默,方问:“陛下身体怎么样了?”
不出所料,果然见殿下板下脸来,抿着唇不愿多谈。既然开口了,兰正初便没打算退回去,而是继续追问:“殿下以后打算怎么办?面对那些太子心腹您会怎么做?”
“霍乱朝纲,魅惑君主,以色侍人。这些都是他们扣在我头上的帽子。”紫洲抽动了一下嘴角,冷声一哼:“那好!我便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霍乱朝纲!”
之所以这么问,兰正初心中隐约猜的出,几日以来,殿下一直隐忍不发,面露阴冷,必定是打算除之而后快,现下经殿下亲口说出,心中还是禁不住一震,但仍然保持着淡定的神色。
“如今兰大人已经与我站在了同一阵营,如果想保命的话应该多替我这个殿下想想怎么一一除了他们,保住了我的位置便保住了你的命。”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让他留下,故意带着他绕了大半个皇宫,故意关上门不让任何人接近,引得他人去猜,不止这些他还私下教单俊远多去他府中拜访,为的就是让他别无选择。
兰正初似乎毫不在意,抿了一口茶,寂然片刻后,方道:“单将军曾经与臣说起过,他与殿下初上战场的情景。至今提起来仍是一派热血激昂,不知殿下是否记得?”
“记得!”
“既然记得,便知晓一场战争给无辜的百姓带来多少灾难。朝廷动荡会使多少无辜的人丧失至亲。”
紫洲凝着一处,没有说话。
“他们蓄意散播谣言,迷惑视听,以前百姓们不了解殿下的为人,便以为那是真的,而如今殿下化身紫葫神医,在民间做了不少益事。您或许不知道,百姓们很拥戴殿下呢!”微一停顿,兰正初凝视着对方,坚定的道:“所以殿下定不要负了天下之人,做一个爱戴百姓的好皇帝。”
话落很久,兰正初依旧得不到答复,只见殿下缓缓起身,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有些茫然的问:“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兰正初浅然一笑,眼中依然是朗月清风般的淡漠,抚棋道:“这个问题有人比微臣更有资格给殿下一个完整的答复。”
兰正初走后,紫洲便回了御书房,因为还有很多折子要批,不知过了多久,一抬头,天色已暗。
询问了下时辰后,他便去了昭阳殿,到了门口发现太子妃还跪在那,他理也未理直接进了寝宫。
淳于风看着内侍手中的那碗药迟迟不喝,固执的问:“洲儿呢?”
内侍低着头,小心答道:“殿下还在御书房,要不陛下先服下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你去告诉他,他不来朕是不会喝的!”
正在内侍为难之际,紫洲便走了进来,接过内侍手中的药,“你退下吧!”
内侍抹了下脑门的冷汗,躬身而退。
紫洲坐在淳于风对面,暖色的烛光,映着他浓密的眼睫,一直半垂着不曾看对面的人一眼,他舀了一勺,放在淳于风的嘴边,每次淳于风都会安静的喝下去。
像这样的情景已经重复了半月多,此药是他亲自为淳于风配的,自打他喝完之后原本强壮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他的体质还不如一个女子。可是淳于风从未出言问过,甚至是从未拒绝过,默默的接受对方给的一切,他唯一的要求便是由紫洲亲自喂他。
时间久了,他甚至每日期盼喝药的时辰,因为只有如此紫洲才会肯正眼看他,即便是相对无言,即便是短短一刻。而后便是漫长的寂寞与等待,如此重复着,他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一天又一天感受着身体内的变化。
这次紫洲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了对方一眼却迟迟不说话。
淳于风当然知道他有话要说,但又知他说完话必定不会多留一刻,故而一时也不想开口。
二人就这么干坐着,淳于风静静看着他,紫洲的眼睛却一直飘向旁处,瑞龙脑散发的紫色雾蜷曲在空中,二人也不觉得气氛尴尬,却多了一层默契的悄然。
直到伏志进来,瞧见这局面不觉咳了几声,才道:“陛下,太子妃晕倒了。”
淳于风淡淡的“哦”了一声,再无下文,而伏志垂首站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答复。
过了很久,紫洲方开口道:“教人把她抬回去吧,省的被人说父皇铁石心肠。”
伏志躬身应诺,慢慢退出房间。
淳于风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凝着紫洲骄横的神情,发觉怎么看也看不够,他低下头抿了口茶,方道:“今□□堂上发生的事儿,我都听伏志说了。”
看着淳于风残留在唇边的笑意,他恶声恶气的道:“儿臣被欺负了,父皇很开心是吧?”
淳于风怔了怔,见他终于肯对自己说话,心中淬不及防的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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