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打砸过无数坛海棠花,最终放弃了反抗,拿起纸笔,压在了那海棠花之下。
第一封信上只有一行小字:“你是谁?”
到了第二日,海棠花上多了一卷信纸,摊开后是两个字——美人。
皇甫玄冷哼一声,揉碎了信纸,但当天夜里还是按捺不住,又写了一封信。
“你究竟是何人,归属何处,为何要害我皇甫家人?”
“美人,无家可归,并未加害。”
“骗子。”
“我只是太寂寞了,想找人和我一起玩儿。”
“我不会同你玩儿。”
“你太可爱了,我想同你玩。”
皇甫玄撕碎了信纸,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同那幕后人道那么久的话。
但不久之后,魔教遇袭,皇甫玄的父亲中了毒伤,奄奄一息之际,门口却多了一坛海棠花和一瓶伤药,依旧是一行小字——别哭了,救你父亲。
那之后,皇甫玄待那幕后之人,便多了几分纵容,他依旧不愿同幕后人离开,却也会偶尔写几封书信。
那幕后之人颇为博学,除了只喜欢称自己美人之外,皇甫玄忍无可忍,试图纠正过多次,那幕后人却依旧“美人美人”地自称个不停。
皇甫玄一度打着处好关系,不必守约的主意,他已经知晓那些过往之人大多都在十余年后回来了,那幕后的组织并未伤人,反倒是教会了他们不少东西——但莫名地,那些归来之人总是命途多舛,活不长久。
皇甫玄猜测,这十余年间,幕后人定是做些什么,才使得人变化极大,但既然没有直接谋害的证据,皇甫玄心中的恨意和排斥便稍减了些,加之那幕后人多次帮他处理了危机之事,便也不像曾经那般排斥。
倘若皇甫玄没有离开魔教,没有遇到白明玄,他许会在游玩一圈后,很快回魔教留下子嗣,再赴了那幕后人的约定,伴他十余年。
但他偏偏遇上了白明玄,便生出了动摇来,拒绝白明玄做他炉鼎是假,不想拖累他才是真。
皇甫玄猛地推开了白明玄,白明玄丝毫没有防备,几乎摔倒在地,当他回过神时,皇甫玄已然不见了。
那之后皇甫玄便有些躲着白明玄,白明玄无奈,便只好将生米煮成熟饭,干脆寻了老教主,去参与了炉鼎的考核,那考核有一项需在隐秘处接受循环教育,左右不过两三日,白明玄便隔着门告知皇甫玄后,直接进了密室。
皇甫玄再也无法在魔教待下去了,他怕他会忍不住,告知白明玄一切的真相,告知白明玄他亦喜欢他,便连夜骑马离开了魔教——而这,许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皇甫玄试图离开,试图忘记白明玄,但那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海棠花又出现在了他面前,连带着的是一瓶酒,名唤断情。
小小的信纸一点点平摊开,托着信纸的手抖动得厉害,很快,便沾染上了泪水。
“喝了这瓶水,抑或白明玄死。”
皇甫玄握着那瓶酒,翻身上了房顶,他看向了明月的方向——而那,也是魔教所在之处。
他刚刚喜欢的人就在那里,还在等他回去,同他在一起。
皇甫玄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不该犹豫,亦不该难过。
他仰着头,喝光了杯中酒,酒杯自指缝间滚落,身体下滑跌进一团火热。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光,忘了吧。
不过是一场满含算计的交际,忘了吧。
不过是刚刚萌生的眷恋,忘了吧。
白海棠抹掉了皇甫玄眼角的水,又将沾染着水的手指插进了自己嘴唇,舔了舔。
咸的,暖的,绝望的。
三日后,重新启程的皇甫玄,遇见了一伙劫匪,带头的是个女大王,名唤孟昀。
9.
皇甫玄忘接了他与白明玄相爱的过往,将两人相爱定义为兄弟之情,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她有含笑的眼眸和杨柳般纤细的腰肢,一双鞭子却使得自如,开朗大方毫不掩饰。
她的笑容温暖而明媚,叫人心中生暖,皇甫玄的心脏偷停了一拍,便止了反抗,干脆叫人掳了回去。
“孟昀”,真是个极好听的名字。
他对她心生好感,她对他一见钟情,便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她成了他的人。
白明玄早早出了密室,却遍寻不到皇甫玄的位置,他心知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他父亲,却不懂他父亲为何出手阻拦,他以为上次的交谈后,父亲已然默许。
他担忧着皇甫玄的安危,日夜难以安眠,甚至亲自下山寻了几次。他盼着皇甫玄回来,却未曾料到,不过数十日,便是另一番境地。
那一日天蓝云淡,白明玄得了消息,赶到山门处,便见两人并排骑着马,自远方来。
前头那人是他的爱人,后面却是一个女子。那女子身上穿着红色的衣衫,笑得嫣然灿烂。
白明玄的手指慢慢地握了起来,他脸上的笑容像一层厚厚的面具,遮挡住了所有的情绪。
那二人骑马走到他面前,却没有勒马的意向,白明玄垂下眼,在皇甫玄欲离开之际轻声道:“你回来了?我很想你。”
皇甫玄勒停了马,欲说些什么,却下意识地向后看了一眼,他的夫人茫然看向他,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白明玄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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