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秘书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走了。
陈泽悦捂了下脸。
再抬头看的时候费恩又转过身来了,正冲他笑。
费恩没怎么见过傅笛,秘书小姐日理万机,深居简出,比陈泽悦更像老板,要不是方蓁下台,她也不会出来露面。
“快起来,”陈泽悦没好气地戳了他一下,“起来歇歇,我叫傅笛去端粥了,她一会儿就过来。”
“你怎么知道,”费恩笑着看他,“万一人不理你了呢。”
陈泽悦端了杯水给他,顺手又戳一下:“那你就饿着吧!”
费恩喝完水,随手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仍笑眯眯的。陈泽悦看着他,表情软和了些,不料突然看见费恩的表情又一点一点垮了下来,登时心里一紧。
费恩低着头,眼睛看着身上的被单:“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话!”陈泽悦赶紧坐到他身边去,托着他的肩膀,让他起来一点枕着自己的腿,“不过你走完秀好好锻炼一下。”
可是你之前说……穿裙子就别把肌肉练得太明显了。
想到这里,费恩便抿着嘴不说话了。
陈泽悦不明所以,哭笑不得地低头看他:“不就健身吗,有这么困难么?”
“不困难,”费恩换了个姿势,微微偏过头,“我会好好健身的。”
这时候门被敲响,陈泽悦头也不抬:“不是没关么,进来啊。”
半晌没回音,费恩戳了戳陈泽悦,后者终于肯抬起他尊贵沉重的脑袋来,然后就看见了杵在门口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捂着眼睛的傅笛。
陈泽悦:“……过来。”
傅笛一动不动。
陈泽悦:“你也太过分了,连皇上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傅笛听了,忙道一声“奴婢不敢”,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蹬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
陈泽悦:“……把手放下来!”
傅笛细声细气地说:“非礼勿……不是,奴婢不敢偷窥天颜。”
“……”陈泽悦说,“那你好好走吧,不准摔倒了。”
傅笛叹息:“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能这么强人所难呀。”
陈泽悦:“行吧,那摔倒了不准把粥泼我身上了。”
休息室不大,说话间傅笛已经挪到了陈泽悦跟前。陈泽悦揽着费恩肩膀的手用了一点力把他往上推:“起来吃饭。”
费恩乖乖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来,接过陈泽悦递过来的粥,又抬头对傅笛笑了一下:“谢谢你。”
“不客气,”傅笛立即说,“不客气不客气,千万别跟姐姐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就是蓁姐后面的备用保姆——噢也不是,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们这些丫鬟的宗旨,为小陈总服务!”
显而易见费恩听不明白,这话是给陈泽悦听的。
陈泽悦看着傅笛:“还在这里干什么,你想给他喂饭?把我的端进来下。”
傅笛幽幽地叹一口气:“你看,混熟了就这点不好,陛下呐,你怎么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
陈泽悦:“朕也是个俗人……快去快去,饿得很。”
傅笛:“嗻!”
第二十六章
工作室里窜出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进小陈总办公室前先绕到秘书处去打听打听费恩在不在里面,如果在,同时如果事情又不那么紧急,就,先压一会儿吧。
时装周近在咫尺,陈泽悦懒得跟他们计较,默认了傅笛“不那么紧急”的标准,让他们爱咋咋地。
场地选在伦敦远郊的一座小别墅里。服装和工具都分批空运了过去,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到场。
这次的秀场装潢依然素雅,入眼白茫茫一片。头天的彩排里陈泽悦看了一下效果,素净的白色更衬得模特身上的红秾丽耀眼,效果十分出众。
跟造型师沟通过后决定把发型和妆容都做得中规中矩——陈泽悦向来不爱把模特折腾成后现代审美范式,而且他喜欢费恩平时的发型,干脆不做一点变动,只上场前稍加打理便好。
晚上坐最后检查的时候费恩一直跟着陈泽悦到处转悠,后者也是忙昏了头,快到十点的时候才想起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不是助理而是明天要开场的模特!
他把费恩轰了出去,叫了一个小助理和两个保镖送他回酒店。
从别墅到酒店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是时夜已深,路边上没什么好看的。司机是陈泽悦手底下的,被教得很乖觉,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按照陈泽悦的要求给费恩放歌听。
费恩坐在车里对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发呆,不一会儿在车厢内温暖适宜的温度和小幅度的、连续不断的摇晃中起了一点睡意,便用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睛打瞌睡。
但这样又睡得并不安稳,费恩时不时地会睁开眼睛往外瞥一眼,正当他觉得有点烦躁的时候突然觉得一点凉意涌上心头——就像被小小的针刺了一样的感觉,凉,有一点点尖锐的痛。
费恩额角冒出一点冷汗,小心翼翼地转头,后面却空无一人。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两三辆普通的小轿车鸣叫着穿过,此外便是静谧一片。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慢慢放缓,他悄悄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没有什么,只是错觉,什么都没有的……
什么都没有的。
什么也看不见的。
可恰恰是未知最是让人惶恐难捱。
待到他冷汗涔涔地从噩梦中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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