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镜清一听,灿然一笑,露出酷齿,道:“非也,你再猜一猜。”
明月卿沉吟一阵,道:“莫非,你能见到?”
阳镜清点头了下道:“其实,银环姑一身蛊毒臭熏,随着气味追赶也是一个法子。只是电光火石,此法子根本不够快。我唯有目视她的踪影,紧紧追随着。”
明月卿的明眸诧异地一睁,依旧不解地问:“你是通了法眼而不知吧?”
阳镜清摇头道:“或者,我不知。只是一般修道者的隐身术、瞬移术我都能见那虚影。”
明月卿听此后,只为自己渐渐衰弱的法力感到羞愧。他望向窗口时,见到天色开始昏暗,便站起道:“此处空房甚多,你随意住一间,我亦不介意。”
阳镜清小声地问:“其他人呢?怎么连一个仆役也不见踪影?”
明月卿答道:“我的亲人都仙游。此处晦气流动强,我亦不想无辜的仆役沾染死去。”
晚饭时段,明月卿就挪移着镇上随意个灶房的饭菜到餐桌,这就是明家其中一个报酬吧。
阳镜清对饭菜要求也不高,他就在杯子上倒着酒,酒壶的酒依旧倒之不尽。明月卿一见,就问道:“是米酒么?挪移他人之酒?”
阳镜清答道:“非也。此酒壶是神器,想要什么酒就能倒出什么酒,倒之不尽。更神奇的是,甩也甩不烂。”
明月卿一见,不禁伸手抚摸着酒壶,道:“外表是紫砂酒壶,摸着却有玉石般清凉。是在游走江湖时所得?”
阳镜清点头了下,又讲述了酒壶来历,不外乎是跟一个修道者比试一场得来,他年纪轻轻法力造诣如此高,还经历如此多,好让明月卿羡慕。
破衣少年知白衣少年爱听他的经历,于席间娓娓而谈,逗得白衣少年禁不住浅浅一笑,追问细节。
那双羡慕又伤感的眼神,有别于早时的孤傲目光,好让破衣少年矜惜。
到了晚上,阳镜清就随意闯进一间房间休息。他是客,也没有动厢房的东西,见床便躺。
躺了半个时辰,他就觉得房间寒气逼人,又非邪气作祟。作为修道者,他不是没见过世面,想到龙血瞳球的怨气,使致屋内的人都死光,感到毛骨悚然,连番扫抚双臂。
龙血瞳球究竟是什么样子,有什么魔力,说到底他都不太清楚。已是好几百前的事,甚至昆仑派掌门是否仙游都不知。
阳镜清穿着鞋子就游走着大宅,好见识一下明家的布置。走到中殿天井,听到大宅后方传出一阵低沉凄冷的乐声,声音低如长箫,音色却比长啸诡异。
是埙。
歌曲孤寂悲哀,一点没有古籍所言的缓和人心之效。
当阳镜清随着乐声寻找时,见到明月卿正坐在楼阁窗边吹奏埙。夜风吹过他的青丝,白纱长衫尾端,露出他的光洁左足。
阳镜清见天井有一青铜剎利目神。剎利目神是他们谣传的神灵,剎利目神方脸大口,双眼突出长长瞳球柱,似是想遥望浩瀚的太寰。他随着剎利目神抬头,只见天色清朗,星象是迹象之意。
明月卿吹奏到一半时,只见一个少年跳跃到二楼的屋檐上,刚好站在他身前。
少年坐在栏杆尾端,也卸下鞋子,执着酒壶仰头又喝了口。白衣少年吹奏毕后,就伸出手,破衣少年递酒壶给他,接过那埙。破衣少年不会奏埙,给他咿咿呀呀地吹着,恍如乌鸦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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