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对你很好的。”柳珣说。
两人原想着在云阳多待些时日, 但是下一个要去的高风州的密琴县出了一件大案, 密琴县县令的夫人死在卧室,被发现时只有县令满身是血的在现场。
原本要去的地方是高风州密县府,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巡查组只能往密琴县。
“杀妻案?”柳珣絮絮道,“咱们这什么人品, 这一路来碰到有善始善终的吗?”
“我们不就是吗?”杨峤说。“你只看着自己就行,管别人圆不圆满。”
马不停地去了密琴,县令如今没有下牢房,只是单独一间房关着,外头有人把守,不为别的,却是怕他想不开,杨峤去的时候,正是县令府的家人在苦口婆心的劝县令吃点东西。
杨峤没有马上进去,只是问询情况,到密琴县没多久,就有百姓送万民伞来,高县令是个好官,请钦差大人网开一面从情处理。
柳珣派出得得儿去八卦,如今出门在外这么长时间,柳珣也已经适应了这个节奏,这次住宿不在驿站,而是住在县衙,县衙朴素的跟驿站也没什么区别,柳珣来跟杨峤说,“这县令看起来不错,起码不贪。县衙整的跟驿站差不多的破落。”
“贪不贪不能看外表。”
“而且,如果一个官在任上,毫无建树,便是他不贪,也算不得一个好官。”杨峤说,他正在翻着县衙里的卷宗,“不过这次你的直觉不错,这个县令政通人和,又修身自持,是个好官。”
柳珣看他,“你只说后半句就好了。”
杨峤伸手刮他的鼻子。“但是呢,就算他是好官,杀了人一样要偿命的。”
“你什么时候去看尸体?”柳珣问。
“你现在想去了?”杨峤说。
“坐马车坐的骨头都硬了,现在也不想休息,还不如早点去看尸体。”柳珣说。
“那就去吧。”杨峤收拾卷宗。
“现在这么听我的话。”柳珣说。
“以后都听你的。”杨峤说。
“大事小事?”柳珣问。
“你说的正确的都听你的。”杨峤说。
柳珣想了一下,“感觉这话只是说这好听啊,我说的不正确你就不听我的了。”
杨峤推着他的腰往外走,“那我不听你的。”
“那也不行。”柳珣说。
县令夫人的尸体也摆在义庄,有些草率,只有义庄备的例行香品,并没有县令家人来额外的拜祭,女人的尸体没有被擦拭整理,杨峤揭开白布看,还是死前狰狞的样子,头发血迹糊成一团,杨峤问义庄的人,“仵作已经过来看过了?”
“仵作案发的第一天就看了尸体,之后就一直摆在这。说是钦差要来。”仵作说。
杨峤点头,挥手让人退下,柳珣上前去看尸体后说,“这家人多大仇啊,感觉不是家里女主人似的。这夫人不是给县令戴绿帽子了吧。”
杨峤看他,“你这的想法好,提供了新思路。”
“女主人不受人待见,无非就是泼辣,善妒,刻薄吝啬,喜爱控制,这样男主人自然是不喜欢,但是下人在这种高压统辖,就算女主人死了,立时在余威下也不敢如此怠慢。”
“女主人死后得到这个待遇,只能是生前就没被当家里人了。”柳珣说,“夫妻之间的冷漠,最厉害的也就是红杏出墙。”
“回头朝这个方向查一下。”杨峤说。他已经把白布全部掀开,女死者身上穿着玫红寝衣,绣着大红鸳鸯的肚兜几乎被刀戳坏,明眼看死因很明确,身上扎了十几二十刀。遍体血迹如今已经发黑,一片狼藉。
“这得多大仇啊。”柳珣说,“别是捉奸在床吧?那也不对啊,真要的话,那还得躺一个奸夫在这。”
“我看了一眼那个县令,人很瘦小。”杨峤说,他检查完外表后,让人打了盆水来,准备擦掉外表的血迹,看看伤口。柳珣也不作壁上观,上前帮忙,一个用水打湿,一个往外剥衣服。
等尸体赤条条干净了,很多事情更一目了然。
“伤口短且浅,又不扎在动脉上,但是数量多,致死原因应该是流血过多。”杨峤说。
“伤口侧重在左边,应该是个左撇子做的案。”杨峤说。“脖颈处有淤血,应该是被人从后面用手臂固定住脖子,然后一手。”杨峤做了个用刀戳的手势。
“这得多大的仇恨?”柳珣看着横七竖八数不清的刀口,他抖了一下,仿佛感同身受的觉得疼。
青袖端来铜盆给二位大人净手,现在有柳大人陪着自家大人验尸,他可以做个安静的摆设。好的下人,就是主子在面前卿卿我我也能面不改色视若不见。
回到县衙,杨峤随意的问了一下县衙伺候的人,很容易就套出县令不是左撇子。“看来凶手是另有其人。”
柳珣中间偷偷跑去看过一眼县令,此时也点头,“如你所说的,如果当时是一手从后制住,一手挥刀,县令那个体格根本不够。”
“那他为什么要认罪?”柳珣说。
“严格说来他也不没有认罪。”杨峤说,“虽然他最后出现在案发现场,被人当作是杀人凶手,实际上从那时候到现在,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那他为什么不否认?”柳珣问。
“这就要去问他了。”杨峤说。
“你决定什么时候去提审他?”柳珣问。
“你说呢?”杨峤反问。
柳珣调皮的眨眼,“不如先诈一下下人,看能不能诈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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