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下山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沈峯说翻脸就翻脸,不留情面。他看起来并不是他自己说的好商量的类型,却也算是个礼数周全讲究的人。
手指直指着人,这问题看起来就大发了。
这让人有点摸不透刚才楼上那个女人到底什么身份了。
就是遗憾,这纪录片大概就这么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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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盛岳的电话,尹桑挑挑眉,这个师兄,这几天好像过得乐不思蜀了。看朋友圈里小视频不断,到处串寨游玩,蹭吃蹭喝蹭姑娘。
“师妹,年都过中了,该回了没?我可记得你下周可就期末考试了。”
尹桑:“是该回了。”
盛岳:“一道回啊,我给你订票,就当是答谢你带我过来了。”
尹桑:“这个好说,应该的,我行程不定,师兄还是先回吧。”
屋子里摆满了箩筐,里面装着糯米、糍粑,稻穗,猪牛肉等等“彩礼”,还有硕大的木箱子,尹桑一边听电话一边点礼,打开箱子。
箱子里是全套的银饰,看着不像普通手工出品,飞凤形貌精致,栩栩如生。手指点了点凤尾,翩翩摇曳。
电话里,盛岳在说:“这一路多无聊啊,对了,还有正事呢,大事!”
这边,赶来的沈峯抓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桑桑。”
盛岳似乎是听见了,顿了顿,问:“师妹?”
尹桑挣开沈峯,对上视线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电话那边说:“师兄你说。”
然后又转身过去摆弄那只飞凤玩耍,一边认真听电话,不时嗯一声。
沈峯盯着她的背。
好。
等那么久,也不差这一时。
寂静的屋子里,只剩手机里传来的男声。不算清晰,能听个大概。
简单来说,就是盛岳的一个发小,在巴黎美丽城开中国商品店,看到他的朋友圈知道他在做少数民族特色产品,接洽很久了,没细谈,目前人刚好在国内,想见面谈。
“靠谱吗?”尹桑问。
盛岳:“这发小不简单,我妈那边的远方亲戚,老一辈是偷渡到法国去的老温州了,现在在法国温州商会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干纺织制造的,和我爸妈也是认识的,不过多年不见了,靠不靠谱还不得见了面才知道。”
尹桑颇有兴致的口吻:“偷渡去法国,还有这种操作?”
盛岳:“这历史就复杂了,坐火车去苏联,从苏联绕找的蛇头,办假日本护照,渡黑海过地中海,意大利上岸,又爬过阿尔卑斯山......”
尹桑:“厉害了。”
盛岳:“可不嘛,温州人做生意这劲儿啊,没法比。”
尹桑:“确实了。”
......
两人你一搭我一唱,竟闲聊起来。
“尹,桑。”愠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忍不住了?
尹桑转过身,低眉抬眼,微微笑看着他。
那副闲哉哉的表情让沈峯忍不住握拳头。
盛岳:“你那有事啊,那......”
尹桑:“不碍事,师兄,这样,你约下对方,看看在哪儿见合适。”
电话终于挂断。
沈峯:“是盛岳?”
尹桑有些意外他知道这个名字,“干嘛,调查那么仔细?”
沈峯:“师兄,叫得挺好听。”
呵,总比学长要正经些。
尹桑:“阴阳怪气,有事就说。”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上面,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他追上来,却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谈天说地,对他明显的不爽持无所谓的态度。
真是他的好妻子。
沈峯:“让我等着,和别的男人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你是越来越能耐了。”
尹桑环抱双臂,“他是我这两年养猫糊口的财神爷,并非无关紧要。”
“财神爷?”这个词似乎戳到沈峯的着火点,“沈家对你不薄,也没见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是接了个长一点的电话,沈峯刻意上纲上线地强调,反倒让尹桑冷静下来。
电话里闲聊,说无意是无意,说有意算有意。
看了一场闹剧,听了两番对话,又见了诸多彩礼,她都记不清心里那班过山车翻过几个顶峰,又落下几个深谷。跌宕之后,这个电话就像是过山车的电闸,扣下,她回到平地,还是那个机警镇静的尹桑。
她需要时间去理一理,她要用怎样的面貌,去面对现在的沈峯,以及现在的状况。
尹桑说:“滴水之恩自然涌泉相报,这些年我自认不差,你非要计较,我也无所谓,我只在乎自己问心无愧。”
沈峯闻言,忽然语塞,她明知道他不是追个报答,就非得说得他仿佛是在邀功。
“好,我们不提这些,”他终究记得此行的目的,语气温和下来,“你缺什么,沈家给不了你,我给不了你,得管别人要?”
这个别人,还是个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
资源,渠道,或许沈峯都不缺,但以他们之前的关系,她自认没有什么立场开这个口。而盛岳不一样,他们只是合作共赢。
这与施舍有着本质区别。
尹桑轻呵一声:“你能给我什么?”
沈峯:“你要什么?”
尹桑没有立刻回答,指着遍地的彩礼,“既然都是乡野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你拿走也没用,我就留着这些了。”
沈峯眉头紧蹙,与尹桑的谈话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变了方向,“你知道我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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