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起身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完事儿给我打电话?”
“完事儿?”元宵苦笑着摇摇头,“嗯,你走吧!”
金敏从病房出来,在护士台问了儿科怎么走,然后乘着电梯去了新生儿护管中心。
他找了一圈,在一面玻璃墙前面见到了吴晓月。玻璃墙里面的小床里,是那些暂时需要监护的新生儿,他们有的沉睡,有的伸展着小胳膊小腿,有的扯着嗓子哭号。
“你来了?”吴晓月见到金敏,指了指眼前那个只包着一条纸尿裤的小婴儿笑着说,“那个,我妹妹!”
金敏把目光转过去,小宝贝周身粉紫色,比旁边的孩子看起来娇小许多,眉目紧锁,元宵有时候睡着了也这个样子:“你上去看看吧,你妈她大出血了,汤圆儿不要我陪……”
听到这话,吴晓月拔腿就跑,金敏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太好受。无论元宵心里有多难过,最想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啊!
再看看橱窗里那个粉紫色的小宝宝,金敏微笑着伸出手臂比划着,心里想——从这么大点拉扯大,老太太也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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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敏在棒槌那儿帮忙,很快,店装修好了,还是以前那个名字“time”,不过门头换了一个更喜庆的,用变形灯管折出来的鼓、琴还有一群人。
棒槌拉亮门头,推开门,毛纺厂这片儿的小子姑娘们都来捧场了。
金敏脸上挂着微笑趴在吧台上,看着椭圆形小舞台上本地乐队玩的兴高采烈,心里却不那么畅快。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元宵了。更不畅快的是,这事儿也没个地方诉说,表面上还要在朋友前面装作与元宵如胶似漆一如往常。
“怎么没叫元宵来啊!他来了还能弹弹琴露两手呢!”棒槌开了一瓶啤酒塞给金敏,笑着说,“员工福利!”
“切~”金敏看了看酒瓶上的标签,仰头喝了一口,“他开学了,高三,忙着呢!”
“哦~啧~”棒槌叹口气,搂住金敏,“小男朋友不在,是不是寂寞难耐?”
“滚!”金敏笑着把棒槌推开,“谁跟你似的,朝三暮四总也没处个固定的对象。”
“嗨,哥哥我就喜欢一个人单着,畅快,你呀现在是蜜恋期,甜着呢,过段时间腻劲儿过了,瞅着对方都会觉得烦!”棒槌仰首抬了抬下颚,“看他们还看不出来吗?”
金敏抬头看去,大飞和宠儿两人抱着手臂丧着脸谁也不理谁,强子和小雨也是各刷各的手机心不在焉。
“切~”金敏不屑地摇摇头,心里却在嘀咕,难道和元宵的蜜恋期已经过了?
那天从医院出来,傍晚收到元宵的一条信息:“我妈没事了,小宝明天也可以出来了,不要担心!”
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两人还和往常一样,睡前还互发了信息道了晚安。
后来打电话给元宵,那边总说忙,三言两语就把电话挂了。发信息也是回的有一搭没一搭,甚至早上发的信息到了晚上才给回复。金敏想着心不由得悬了起来,猛灌了几口啤酒,又连忙摇摇头——不会,自己这么三分钟热度的人都还没腻呢,元宵那小子不可能腻!
酒吧打烊已经凌晨两点半,金敏帮着棒槌,和店里的几个哥们一起关了店,走在街上。一转眼,夏天就快过去了,本来还想和元宵好好过个暑假呢,现在也没机会了。
在路口,大家分了手各自回家,金敏一个人揣着口袋吹着口哨,脑子里全是元宵的样子,于是不由自主地摸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那边儿才接起来:“喂?”
“嘛呢?”金敏听到男朋友的声音,笑嘻嘻的。
元宵拉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把话机重新贴上耳朵:“你tm有病吧?大半夜的打电话,我刚睡着!”
“刚睡?学习呢?还是想我呢?”金敏不要脸是一把好手。
“你成天没事干,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似的,闲得慌是吗?”元宵翻了个身躺平,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安眠药,心想,md今天这药又白吃了。
“怎么说话呢?”金敏还是嬉皮笑脸的,“今天time bar新开张,大伙玩的可开心了,之前给你发信息了,你也没回……”
“哎呦~”元宵动了动喉结,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挑了一句金敏不爱听的,“我说,你一天能干点儿正事儿吗?我现在学习挺忙的,没事儿啊就别打扰我了!”
“嗯?”金敏愣了,停住脚步,难道自己不知道自己成天吊儿郎当非要别人来提醒吗?这人还是自己的男朋友!他清了清喉咙,点着头:“那行,你睡吧,做个好梦!”
挂了电话,两行热泪顺着元宵的眼角流到枕头上,过了许久,他侧了个身,枕头上冰凉凉的一片,才惊觉自己又哭了。
这一段时间,家里的事儿也太多了。他一直渴望能像个大人那样被老妈依靠和重视。可事实证明,老妈是对的,他就是个孬货,什么都指望不上。老妈大出血,妹妹又体弱多病。自己还雪上加霜不计后果地出柜了。
出院那天,他跟着老妈回吴家,一直尽量避免着和她独处,却还是被老妈叫住了。从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元妈也不敢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努力调整着心情想和元宵好好谈谈。
“儿子,你的事儿咱们不再提了,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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