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下两侧则坐着他那几位好哥哥,各有各的情态,却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江寄学着之前看来的样子,先给江东韫请了安,江东韫抬抬手,让他自己找地方坐下。
“人都到了,老爷您有什么事,就说吧。”宋徊开了口,抬头看向主位。
江东韫点点头,他的视线扫过每个儿子的脸,心中却走马似的略过了许多事。
江家在外人看来一直是高门大户,可只有江府中的当家人才知道,这些年来这风光底下有多少难处。
许是大富大贵终难全,十全十美总有缺。且不说生意上如何,就这几代人丁来说,便是一代比一代稀少,偌大家业便难以支撑。到了江东韫接手时,更是举步维艰,好在旧交人脉还在,他靠着江家少爷的名头,取了当时零州豪门秦家的yòu_nǚ秦环,那秦环既是最小的女儿,自然也就是秦家老爷子的心头肉,嫁妆之多,一时轰动这东南三州。
江东韫得了这秦家的支持,同时他也是有真本事的人,不出五年,原本摇摇欲坠的江家居然真让他给救活了,内里殷实,外面风光,又坐上了这三州的头把椅。
可他仍旧没有逃过人丁不旺的命运,成婚以来,秦氏虽多次有孕但终究一次都没有保到平安降生。最后还被大夫断言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子嗣一直是江东韫的心头大病,知道秦氏再难有孕后,他便开始张罗纳妾的事。可偏偏秦氏是个厉害的,发了话,只要她在一日,便休想抬着小的进门。
江东韫对秦氏是又敬又怕,可他也发了疯的想要子嗣,于是便干出了养外室这样的事。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江东韫也有置气的想法,一开始那外室压根没偷着养,反而闹到了明面上,故而一开始所纳的韦氏、齐氏出身上都不是很低。那秦氏知道了,自然又闹起来,她本就身子有亏,这么一闹就大病了一场。
秦氏这么一病,江东韫反而收敛了,毕竟是年少夫妻,当年也是帮过自己的,这些年来虽然子嗣上有些矛盾,但是情分还是在的,再加上那时秦家虽然已不如从前了,但势力还是有的。于是这江东韫也放软了态度,照顾起秦氏来。
秦氏那时早就看透了他,索性对他说,他江东韫想养外室,生儿子就随他去,但只有一点,那就是但凡她活一日,那些人就一概不许进府,等她走了,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到那时她也管不着了。
江东韫自然同意了,秦氏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他其实也想过,反正在外也有了三个儿子了,不如跟秦氏再重新好好过日子,可家里的哪有外面的野食诱惑大,他终是忍不住又在外面继续养妾养儿,与秦氏越行越远。
十几年也就这么过去了,秦家后来渐渐衰落,秦氏也撑不住走了,而江东韫也终于迎来了“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的那天。
他将外头养的人一块全都接了回来,不止要享受妻妾成群,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要选出一个最为合适的儿子,继承他的家业。
“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一件大事。”江东韫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又道:“我江东韫忙碌了一辈子,为的就是你们眼前这个江家,可是我……也老了。”
老二江珲一张嘴嘴会说,起身刚想作揖再说些父亲不老之类的好话,却被江东韫摆摆手打断了:“我是真老了,而这江家的基业也总有一天会传到你们手上。”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心思更加复杂了,江寄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宋徊,他却置若罔闻一般,在想着什么走神。
而除了最为活泛的江珲,表面看起来稍微势弱的江锡却眼神炯炯,可动作上却压制的很好。
这一点上,江淳便更为淡然了,眼神上无所变,行为上也无所变,仿佛真的与宋徊一样,对这家产丝毫不在意。
江东韫似乎也在关注众人的反应,不过他很快就继续说起来:“只是这家业合则立,分则散,虽说家财人人有份,但江家家业却只能交到一人手上。至于那人是谁……”
江东韫转头示意了一下江启,江启传上来四个小厮,每人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站在四位少爷面前。
“这盒中乃是一间贵洋街上铺子的房契,外加一千两的银票。每人一份,限期到明年中秋,你们兄弟各凭本事,不拘手段,谁的铺子收益最好,谁赚的最多,这江家就传给谁。”
话说到这份上,什么恭维好话也都不管用了,赚钱是实实在在凭本事的事,所以难得的江珲没再多话,而是跟江锡等人一样,干干脆脆的行礼说了一声“是。”
这么交代完,江老爷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一年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那铺子也就是你们的了,另外家产上也会再分一些。”
他看着三个已经十七八岁的儿子,声音中带了几分舐犊之情:“锡儿、珲儿、淳儿,你们三个好好干,父亲等着看你们的结果。”
而后又转头看向江寄,语气却轻松了几分:“寄儿,好好跟你三个兄长学学吧,以后总有好处的。”
江寄一听,却也明白了,江东韫从一开始就已经把他从继承人选中排除了。显然比起一个十五六岁,还未定性的儿子,他更看好年纪大些沉稳些的三个大儿子。
而对于江寄而言,被排除在外也是件好事,毕竟他本身也没想要那些东西,而且这样子也少了些勾心斗角,没什么不好。
江寄能想得开,可有些人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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