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客气了,”宋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而自己驱着轮椅往一边坐了,“宋徊在这里听着就是了。”
且不说他正抱着江寄睡得正好,却被这等糟心事拖了出来心中有气。就看看这院中上下的情形,加上齐氏刚刚的话,他便知道其中多半有猫腻。
论起来就凭江府后院中现在这样子,称呼上“夫人”“姨娘”全凭心情,说到底皆没有个正经上的名分,理起事来也不过是江东韫兴头上随意指派,到现在都没个规整。如此江东韫一倒,后院里立马就乱了,再牵扯上江珲,韦氏要避嫌,齐氏又怕人指她偏颇,钟氏不受宠多日说不上话,所以便不顾家丑大半夜把宋徊扯了过来,让他看着公正。
“既然人都到了,那咱们就开始吧。”齐氏行事之中多了几分肃穆,倒有了点正房夫人的意思。“洪氏,你于府中行□□之事,被老爷当场撞破,奸夫俱在,可还有话说?”
几人之中,看起来最为清闲的便是钟氏,这事反正也轮不到她来管,也扯不到她身上,加上她不受宠已久,平日里看着洪氏赵氏受宠恨得牙根痒痒。此时洪氏落了难,最开心的便数着她了:“不止奸夫俱在,连那证物也都在呢。前儿我还在老爷房里看到了床头上挂的这香囊,老爷还夸你手巧,不想这香囊原是一式两份的,给了老爷又给奸夫个一样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宋徊听到香囊二字却一警醒,仔细一看果然看到那孙勤衣襟间露出葱绿色一角,那熟悉的颜色形状,与十五那夜偶然所见之事冥冥之中却串联在了一起。
那洪氏却不顾钟氏的讽刺,只红着眼带了几分恨意看向韦氏和江珲。而韦氏还强做镇定喝道:“不争气的东西,枉你家里生养你一场,老爷又待你不薄,竟做出这般不贞之事!”
宋徊打量着屋中人的神色,并不做声。而那江珲却忍不住了:“别的不说,这孙勤原是我手底下的人,出了这等丑事我原脱不开身的,眼下便让人来将这奸夫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明儿一早我再去前头跟父亲请罪!”
那孙勤依旧一言不发,洪氏却笑了起来:“夫人和二少爷如今这般义正言辞,就不亏心吗?”她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这荒唐的前半生,她原本只是韦氏身边的小丫鬟,只盼着自己挣些银钱贴补家里,等到年纪大些时便赎了身回老家与表哥孙勤成亲。
可后来却被韦氏硬逼着送上了江东韫的床,如此还不算,韦氏为了将她死死的攥在手中,还将她的表哥寻了来。表面上是跟在江珲身边伺候,实际却是为了时时提醒她,威胁她。
特别是进了江府之后,韦氏让江珲带着孙勤隔几日便来一次,甚至……甚至这肚中的孩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今夜她本要歇下了,不料孙勤却来了。每次孙勤来之前韦氏都会跟她打招呼,可这次却没有,细问之下那孙勤竟说是自己的丫鬟拿了她做的荷包叫他来的。洪氏当即便知不好,想让孙勤赶紧走,谁知竟来不及了……
她知道今日一定是有人设计要害她,可她与孙勤之事为真,她也无从辩驳。如今反正一切都暴露了,眼看着韦氏和江珲要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洪氏索性将前事全倒了出来,咬死了将他们也拖下水。说完便向宋徊磕了个头,“赶着表老爷也在这里,我已然把事全说清楚了,还请表老爷明日一字不差的跟老爷说了就是!”
宋徊实在想不到这大半夜出来还能碰到这种事,而那边韦氏和江珲的脸也都白了,韦氏只尖声喝着是洪氏胡说,自己犯了事却胡乱攀扯人。那江珲平日里一张巧嘴,此刻也只会高声冤枉,说要等着江东韫醒后还他娘俩一个清白。
洪氏将这些年心中的事全说出来后,反倒轻松了。而齐氏气势上虽说看起来足,但实际是个外强中干的,她虽然得了儿子之前通的气,而江锡也只是让她把宋徊请了来就是,并没有要求过多。此刻她看到洪氏完全将韦氏和老二拖下水,觉得自己帮了儿子的大忙又出了口气,心中也是十分畅快。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与宋徊商量着:“依我看这洪氏究竟如何还是要明日老爷醒后亲自发落……家丑不可外扬,这孙勤也确实不能送官,不如就如珲儿说的让人乱棍打死,对外只说是掉了井里淹死的,想来他家里并不敢找上来的。”
宋徊自见了那香囊起,心中便已有了计较,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屋子人互相攀咬,此刻只淡淡的回应道:“全凭夫人安排吧。”
齐氏虽觉得宋徊语气上有些不对,但她素日与宋徊也没见过几次,并不很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如今看他明面上答应了,便压下心中的不适,叫人将孙勤拖了出去。
洪氏默默地看着孙勤被塞了嘴,挣扎着拖走,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多年前那些美好的爱慕,早就随着时间消磨的干干净净,反而成了她心中的死结。如今这个结终于被除去了,她只觉得很好,反正她自己也活不了太久了,其中恩怨等到黄泉路上两个人再细细掰扯吧……
就这样,洪氏也被关进了侧房中,本想等着江东韫醒了再做决断,却不想第二日便传来她咬舌自尽的消息……
赶在天亮前宋徊终于回到了远黎堂中,他悄悄的进了卧房,江寄还在床上静静地睡着并不知这一晚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刚一上床,江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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